次日一早,黑雲壓城,城外氣氛凝重,成熟的稻穗無人收割,農人們早已四散奔逃。
不遠處五千金戈重鎧的騎士把濮陽城圍了個水洩不通,其中一位身披黃金戰甲的獨眼騎士,頭插鷹羽,閒庭信步的騎馬從人群中走出,手持一把鋥亮彎刀,對著士兵大聲訓話。
“黃金鐵騎的那個人,就是拓跋晗昱了。”濮陽城上,田諾凝登高臨風,如仙子一般,靜靜的注視著毒龍獄的鐵騎大軍。身後侍立著若子掬和軒轅玉書兩個人。
遠見毒龍獄的眾人,除鎧甲外,周身赤裸漆黑,於體表用不知名的白色染料勾勒出白骨的模樣,遠遠看去,如一群骷髏一般。
城門外,魅靈在前,鐵面在後,上官意致在左,厲昊在右,守住濮陽城四門。雙方陣腳落定。
牛角號聲大作,拓跋晗昱突然大喊一聲,揮劍向前,五千鐵騎嘶吼著如山洪一般席捲而來。
大地為之震撼,城牆上的碎石子顫抖著散落下來,不寒而慄的讓人有種逃跑的衝動。
“可以開始了。”田諾凝說道。
若子掬點點頭,把捧在胸前的古書慢慢的開啟,盤膝坐下,將展開的書卷攤開在腿上,雙手解印,開始祝禱。
書卷上描繪的上古法陣閃著金光,從書中懸浮了起來,陣法中勾勾畫畫似方似圓的圖案,與城下的稻田完全一致。
陣外的金戈鐵馬漸漸的也出現在了若子掬面前的法陣中,若子掬手捻一抹幽火,往法陣中央一指。
數道幽火從城中射出,沿地而行,點燃了城外的稻田,只不過這火光多為幽綠色,煞是古怪,衝入陣中的騎兵勒馬而停,全神戒備。
雙指立於眼前,若子掬停止了祝禱,猛地睜開了眼睛。
“開!怨靈幻陣!”
城下鬼哭聲大作,一個個幽綠色的怨鬼從稻田中爬出,哭叫著衝向毒龍獄的鐵騎大軍。
見到這些怨靈的面孔,毒龍獄的兵士們大驚失色,連戰馬都驚慌的嘶吼起來,這些怨靈撲到他們身上,把他們從馬上拖下來摔在地上,直直的拽向稻田中的幽火。
一旦墜入稻田幽火中,兵士們的喊叫聲就再也聽不見了。
“怨靈幻陣?”軒轅玉書疑惑的看向若子掬。
“是。”若子掬緩緩的站了起來。
拓跋晗昱在遠處大吼了幾聲,將士們紛紛看向他,潰散的隊伍逐漸鎮定了下來。
軒轅玉書皺了皺眉頭。
毒龍獄大軍再次齊整,毫無懼色的衝殺上來,上前阻擋的怨靈紛紛被斬成兩半。
不過眾將士很快發現,一旦入陣,極易迷失方向,多數人廝殺一陣後竟莫名的又回到了起點。兩側稻田中怨靈還層出不窮,漸漸的眾人疲於斬殺怨靈,傷亡也越來越大。
不過似乎在隊伍中有不少異能的巫師,遠遠的見一巫師祭出一玉製法器,揮舞了幾下,重重的插在地上。
幽光沿地而走,觸到的怨靈紛紛煙消雲散。
隨著越來越多的巫師作法相助,鐵騎大軍軍心大振,不一會部分鐵騎便殺到了四門之下。
當前迎著他們的,便是魅靈了。
大軍當前,魅靈似乎並不慌張,巧巧的一笑,閉上了眼睛。
平靜安詳的哼歌聲柔柔的傳來,喧鬧的戰場剎那間安靜了下來,還在廝殺的戰士驚訝的看著她。
聲音不大,但是綿延如綢緞,能聽到鳥語,能聽到花香,如溫存夢鄉的誘惑,讓人難以抗拒。
幾聲兵器墜地的聲音響起,戰馬緩緩的屈了下來,臥在了地上,馬背上的戰士,微笑著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