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外,過江龍和走地虎你來我往,各顯神通。
左子雄剛直不阿,兩把神機寶刀絞在一起,有如雙首銀龍,不帶一點花哨動作,朝著白羅就是一陣橫衝直撞。
白羅身穿白衣,跟一朵小白花似的,在驚濤駭浪裡上下騰挪,看似驚險,實則一點也不輕鬆。
這軍營出身的粗糙漢子好生粗魯,竟一點也不識逗!
白羅剛說完讓左子雄皈依的話,對方便跟遇見了滅門仇人似的,招招都是以命搏命的路數。
“我左子雄生是雍人,死是雍鬼,豈容你這妖人詆譭!”
“雍人?你也知道你是庸人。”
白羅一面出言譏諷,一面尋找破局之策。
天心教此行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刺殺儲君。
他並不想在左子雄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白羅周旋片刻,見對手實在難纏,便狠下心道:
“秦香主,我拖住此獠,你速去將太子狗頭取下!”
白羅話音剛落,場中便有打扮成狎客的富商忽然暴起,其餘喬裝改扮的教眾也盡數從桌案底、花盆裡抽出利刃,往太子所在雅間衝去。
左子雄見狀立刻抽身劫堵,白羅如影隨形,根本不給他任何回防的機會。
“左子雄!你屢次三番壞我計謀,今日我便當著你的面,誅殺太子,讓你揹負護持不力的罪名!”
白羅雙眼含煞,早在帝京之時,他被左子雄千里追殺,如今他易容假扮成取琴人,本該輕易拿下太子性命,卻不曾想這走狗護主的很,只教護衛將琴送出,卻不許他踏入太子雅室半步。
新仇舊怨添在一起,怎能讓他不恨?
樓道迴廊,太子身邊的護衛已經與天心教秦香主等人戰作一團。
年過花甲的老太子目睹一切,面上卻並無波瀾,似乎是習以為常。
太子旁邊氣質陰柔的老者手持麈尾,從始自終都面帶笑容。
樓下,有一位競選花魁的才女在臺上失聲驚呼,卻不是因為受到傷害,而是在心疼被白羅當作武器操使的鳴蜩琴。
太子趙佑看到這一幕,眉頭蹙起,隨後扭頭看向身旁的同輩老人,說道:“伴伴,不可傷了美人心。”
面白無鬚的老人登時會意,隨即張開公鴨般的嗓子,朝底下正奮力搏殺的左子雄喊道:
“太子有命,不可損傷鳴蜩琴!”
樓下,左子雄奮力躍起,一雙神機寶刀舞成狂龍,眼看就要劈到白羅身上,卻又不得不拼盡全力,拉回劈落的刀勢。
這一下讓左子雄氣血倒逆,只覺喉頭髮腥,險些噴出血來。
白羅見狀頓時樂了,接著他便一手持劍,另一手則持著鳴蜩琴當做盾牌,攻守瞬間易勢。
左子雄為人剛直,對太子的命令絕不違逆,每當白羅拿琴擋在身前,他便強制收招,一時間竟好似上了枷鎖鐐銬的囚徒,縱有無限手段,也無法施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