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有他們二人自己知曉,事實並非如此。
三日後,月清淺穿著烏黑的預言師的袍子,一步步踏上了祭天台。
她身上所穿的那一件烏黑的袍子,上面還繡著繁雜精細的金色花紋,將她的身形襯托得更加瘦削,頭上的髮式倒是比往日精簡了不少。
烏黑的頭髮,只用了一根髮帶綁著,也只插著一隻白玉的簪子。
她的神情肅穆,再無像往日那般帶著淺笑,額間還畫著一朵紅色的蓮花。
墨髮紅唇,額間還是一朵妖異的紅蓮。這個樣子的月清淺,看起來少了幾分清淺出塵,多了幾分冷豔。
月清淺看著通往祭天台,這許多的階梯,想起了她與秦墨宣大婚祭天的那一日。
他們二人互相握著對方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登上了祭天台。
而今,身邊的那個人並不在。
月清淺有些悵然,好似有什麼東西消失一般,有好似她從未有過。
有些事情,便好像經歷過那般,再回想是皆是惘然。
月清淺收起自己心中的思緒,目光堅定著,朝著祭天台而去。
秦墨宣和文武百官都在底下看著,看著月清淺一步步登上祭天台。
文武百官之中,有不少人還是目睹過當年月清淺的父親在祭天台上預言的風姿的。
那是一個清風霽月般的人物,只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如今,倒是還能有機會可以目睹他女兒預言的風采,這架勢委實太像她的父親了。
月清淺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終於登上了祭天台,等待在祭天台上的侍從很快安排好了一切。
之後,他們便撤了下去,將祭天台留給月清淺一個人。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天子,跪~”
秦墨宣應聲跪下。
“日月盈仄,辰宿列張。百官,跪~”
百官立即跪下。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萬民,跪~”
所有人,皆已跪下,而身處宮廷之外的萬民,亦是在鐘聲響起之後,跪了下來。
“閏餘成歲,律呂調陽。擊缶~”
一陣低沉幽聲響起。
“雲騰致雨,露結為霜。問天~”
月清淺在這句話之後,伸展出手臂,墨黑的衣袖如同翅膀一般。她隨著低沉悠遠的樂聲,做出了一系列優美卻有力的動作。
而後,她對著蒼天叩首,剎那間風雲變幻,滾滾烏雲,風忽然起了。
月清淺口中念著古老的咒語,她口中所念的文字,並非這七國之中任何一國的文字,而是一種預言師預言時的咒語。這種咒語十分古老,如今大多數已經失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