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翹不要衝動,這兩個應該是智靈,還有靈柵,快跟它們道歉,剛才告訴你不要惹它們的。”羽凡拽著靈柵並一把將其推到身後,自己頂在這兩條四腳蛇之前。
然而為時已晚,這兩條靈怪相互配合著遊弋到羽凡背後,一把銜住靈柵並甩了一下腦袋就將其扔在了一棵櫻花樹叉上,想必是長牙宮的飲食增加了靈柵的抗擊打能力,他感受不到痛,除了受到些驚嚇,身體並無異常不適.
他搓揉著腰肋扳著樹叉又站了起來,還沒站穩,這兩條四腳蛇又遊動過來,尾巴又狠狠甩在他的腰上,就這樣,靈柵又被丟到樹叉上。這次他感受到自己的腰肢上有很強的鈍痛感,便也懶得動彈,趴在樹叉上。
奇怪的是,此刻的靈柵已完全喪失行動能力,這兩條四腳蛇只圍著他不動,並未騰出手攻擊羽凡和靈翹,此刻靈柵心中有種冤有頭,債有主的感覺,靈翹也深有同感,但好在是自己丈夫的弟弟,自己的小叔子性命頃危,又怎能不救。
靈翹摧動靈力,引出一隻渾身披著紫電的麒麟,這麒麟相比屍骨林時的體格小了不少,像是這麒麟可以根據敵對情況而調整身體大小。
緊接著,靈翹勾動了一下手指,這麒麟身上雷毛靡張,成千上萬片的櫻花貼著它的身體緊緊繞動,讓這隻身高約摸兩米的麒麟顯現出緊湊的實體,細緻到它的鼻,口及蹄叉。這麒麟在兩隻四腳蛇尚在地面上緩緩逸逸的遊走時,便一下子跳過去,咬著其中一條的脖子並將其甩到很遠的櫻花林中。
那片被擊中的櫻花林被激盪起一陣渙散的花瓣,花瓣貼在四腳蛇掉落的鱗片上,那四腳蛇登時又恢復如常,並仰天而嘯,又攢一口氣將許多花瓣吸入口中,然後抬起頭,朝著麒麟奮力一吐,花瓣便千刃萬刃地朝著麒麟飛去,那麒麟順勢一騰,躲開了這片飛刃,飛刃無情,轟倒了一片花林。
另外一隻也作櫻花吸吐狀,這兩條四腳蛇的攻擊像龍捲風一樣相互交織,飛刃環抱著麒麟,不一會兒便將麒麟刮擦的無影無蹤。
“好個四腳蛇,竟然還有這般神通!”靈翹此刻大為光火,她捋起衣袖,又摧動靈力幻化出幾隻麒麟,這些麒麟拈著花枝,朝兩條四腳蛇交相吐著雷彈,不一會兒便將其打的千瘡百孔,可無論怎麼攻擊,總會有一些花瓣隕落在它們身上,一瞬間構成它們身體的組織,肌肉,鱗片甚至骨骼。伴隨著一陣嗷叫,這兩條四腳蛇並無兩樣。
花瓣的綿動隱去了夜的風骨,此刻花林中也暗也明,花影中突然跳出一個頗有風骨的男人,這人身姿花寒輕透,縹緲無蹤,一陣叢影晃動後,便如止在蕊中的蜂停靠在羽凡一行面前。
他身穿蓬萊水服,髮髻輕攏,面靨如雪,和著紛落的花瓣不失女人味兒,但他鼻下一撇鬍子如一綹黑雲貼在上面,勻稱而得體,細看,腮上胡茬稀疏,雖邊幅不修,卻給人一種利索的印象感。
與此同時,他出手亦比較利索,兩個手指貼在一起彈弄了一下,那兩條四腳蛇便騰起身子游弋而來,順著身軀扭動,緩緩變成兩柄軟劍落在這男人手中,劍長四尺,與這男人八尺身高極為相稱。
他雙腿微微開裂,戟劍而指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會私闖暗羞林?知道該當何罪嗎?”
羽凡一臉漠然,也不知該當何罪,這一路行來,生生死死的,對於意想不到的生命威脅早已處之泰然。何況這裡尚屬長牙宮的領地,自己的生死恐怕也輪不到眼前這個頗有年歲的中年人做主。
“大哥,就是這個人,我之前差點被他砍到。”
“原來是你,那天沒有教訓你今日又帶同夥來,看來是不死心嗎?”此刻這男人將劍指向靈柵,另一柄藏在身後以作防禦。
“閣下勿怪,小弟當初精神渾噩,誤打誤撞來到此處,況且此來一路兇險,他這個德行怎麼可能來到這,想必會有什麼誤會。”
“誤會?見到我的真身就不算誤會了,當時我離開暗羞林去柘桑林採擷桑果,沒想到便遇到了令弟,我以為是飛牙宮那個人物派來的探子,便想將之滅口,沒想到被令弟逃脫了,今天你們來至此處,只能一併做我劍下之鬼吧。”
剛要發動攻擊時,羽凡便伸手一擋阻止道:“你這個人怎麼不講道理,問題都搞不清楚就一通打殺,這和流氓有什麼區別,我觀你氣質儒雅,靈動飛凡,沒想到竟然如此莽撞顢頇。”此話一出,那男人便作猶豫狀,收起劍來。並將兩股劍合為一股,放在背後。
“我們一路行來,碰到了傳說中的濡女,那魔怪厲害異常,我們差點死在她手下,可後來那魔怪便化為熒火流逝到天上去了,想來如何也不會來到此處。”
“濡女?竟有這種機緣?”那男人有些詫異地說道。
“如何機緣,令公子如此吃驚?”
“足下不知,那濡女是被人從蓬萊捉來的魔怪,我本蓬萊方人,知道那魔姬的厲害,她常喜歡在河邊洗衣服,可洗來洗去也不過是兩副無法洗淨的面具,那面具一副叫白般若,一副叫赤般若,那是她的兒子夭折後從他們屍身上揭下來的臉皮。這面具附在生物身上,會化為了不起的魔怪,你們沒有被那兩張面具附體也挺萬幸的。”
“是啊,煞是奇怪,那濡女用皂莢洗了那兩張麵皮後也不過是露出陰鷙的面容,並未用那面具對我等施加妨害,不過奇怪的是,那皂莢樹卻映在入渠水中沒有影子,煞是奇怪……”
“足下不知,當時的你們身處長牙幻泊中,那裡雖是二維的結界,但你們卻可以感受到三維的真實,那皂莢和鮫人都是真實的,不過本身身處幻鏡中,看不到影子也就不足為怪了。”
“可後來,那皂莢樹,濡女,渠水均消失了,又是何道理?”
“哈哈,足下勿疑,在此處看到這種景象不免會讓人少見多怪了。”那男人扶了扶袖口繼續說道:“這長牙幻泊本是這搵雪山獨有的景緻,遇到危險時,人躲在裡面便能隔絕蹤跡不會被人看到,那濡女被那個男人捉來後,由於一時無處安放,僥倖被其逃脫,遁到了長牙幻泊中。這幻泊有一個特點,但凡有震動便會破壞裡面的構造,所以你說那濡女,皂莢樹變成熒火流逝,想必是受到震動的結果。不過無妨,稍些時刻那幻泊又會在原地出現,這長牙宮的煌鐘不知敲散了多少次這濡女的住處。”
“想必她也是身有難處的女人,但確是個魔怪。”
“不必感慨了,再遇上對你們來說或許是一個不小的麻煩,你是沒見過那魔姬的厲害。我是見識過的。因此才將暗羞林藏在幻泊背後,所以那濡女累死她也進不到這個世界,就像人的影子只能出現在鏡中,而無法出現在鏡後是一個道理,況且以這幻泊為掩護,那男人至今也未發現我和我家小姐的行蹤。”
“先生口中所述的那男人是誰?想來很是忌憚的。”羽凡問道。但這男人默不作聲,再無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