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錯愕之際,桃夭夭抓著手中的香囊在馬的面前繞了一圈,然後塞到李婉顰的手中。
“貴人,不如你拿著這個香囊如何?”桃夭夭看著李婉顰,而李婉顰下意識地看向了那匹剛剛還很安靜,卻突然變得有些暴躁的馬來。
“桃妃娘娘這是何意?”李婉顰的聲音有些急躁。
“本宮只是好奇,為何新制的香囊,偏偏本宮的這個味道這般濃郁香溢,本宮不愛這種味道,不如和貴人換換?還是貴人不捨得?”桃夭夭玩味地看著李婉顰腰上的那個形狀一般的香囊,輕輕說道。
擎夜灼聽了這話,突然想起前日桃夭夭突然問他的一件事來,當時桃夭夭問著是不是得了異香贈與他,他卻有些莫名,看來這件事的確有人故意培之。
而和擎夜灼的心知不同的是,眾人見這新娘娘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還要和另外一個女人爭寵,還只是爭一個普通的香囊,便有些不解,甚至是心中略鄙。
“娘娘,這樣莫非是在眾人面前欺辱婉顰的不是?”李婉顰氣極,心中有著怯意,卻只能用憤怒去遮掩。
“是,又如何?”桃夭夭湊近了些,輕挑地問道。
“你——”李婉顰氣紅了臉。
“貴人,只是一個香囊而已,莫不是貴人知道有什麼還是怕了?”桃夭夭把弄著手上的香囊,靜靜地看著李婉顰。
“按夭兒的意思做。”一直沒開口的擎夜灼也開了口。
“皇上……”李婉顰滿臉的不可置信,她錯了,她錯在錯誤地估計了聖上對這個女人的庇護之心。難道皇上真的對死了的那個人心存念想到了這個地步,只是差不多的模樣便可以讓他心神往之,不顧朝廷社稷?
在李婉顰的心中,她們李家就是北皋財富的依靠,皇帝不能少了它。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父親的處境,更不知道自己這一房的地位岌岌可危。根本不是皇帝少不了李家,而是李家少不了他!
“明大人,勞煩你讓四個力士拉住這匹馬,等會我會和貴人站在一處,等我令下,便讓人鬆開韁繩。”桃夭夭轉向明嶽,愉悅地說道。
明嶽看了一眼皇帝,然後點頭:“是。”
很快,四個力士便上了場,他們用兩條長繩將這馬匹緊緊拉住,而這本已安靜了的馬,在桃夭夭繞了一圈後卻又變得急躁起來,看上去有些瘋癲。再看桃夭夭和李婉顰二人,桃夭夭鎮定自若地站在她的邊上,倆人只隔了一丈餘,李婉顰手上捧著那隻香囊,近看那手卻有些顫抖。
“娘娘,等您的吩咐。”明嶽見這邊已經就緒,對著桃夭夭說道。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桃夭夭這麼做所謂何意,但是漸漸的有些人也看出來了,這其中似乎是有什麼貓膩的,難道剛剛那些瘋馬真的對著的人是這個新妃?這其中,唯獨江邵青陰沉著臉,她再也沒辦法控制住,雖說這計劃很是縝密,但若是李婉顰真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被人揭穿,那可是弒君之罪,株連九族,她該如何自處?
此時的江邵青心裡早已把李婉顰罵的粉碎,只覺得李婉顰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壓根不覺得這是自己在利用人家,借刀殺人。
時間似乎都被靜止了一般,這滴漏的滴水之聲甚至清晰耳聞,所有人都緊盯著那匹馬,李婉顰的手中莫名地冒出了一絲冷汗,她心如亂麻,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這女人真的下了令,那麼她很有很快會重傷在馬蹄之下,可若是她……
“皇上,臣妾……”李婉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的崩潰,而這個情景似乎在桃夭夭這兒已經是早有預見的。
桃夭夭二話沒說,將她手中的香囊輕易扯下,然後將香囊拋至一邊的草叢之中。李婉顰呆呆地看著她這些動作,沒有阻止,沒有表情。
“放!”桃夭夭一聲令下,那四人將馬繩鬆開,那匹馬脫了韁如電馳一般衝向草叢。冰冷的馬蹄狠狠地踏在那片地上,像一個瘋子一般撕心裂肺地踏著地,發出低沉的吟吠。
眾人都驚呆了,李婉顰除了驚訝還有一絲慶幸,和性命相比這一切都不足為道。看著那匹馬瘋癲的樣子,擎夜灼揮了揮手讓人將其制服帶了下去。
而眾人久久不得平靜,似乎那馬蹄就踏在他們的心間,特別是剛剛兩個對桃夭夭意有所指的人。此時的桃夭夭突然從懷疑物件變成了受害者,若是桃夭夭因此聖心不蠱,那麼早晚他們都會倒黴,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此時再說從前也是無意。
“婉貴人,如何解釋?”擎夜灼皺著眉頭,眼睛卻沒有看向婉貴人,確是緊盯著桃夭夭,其中的不滿讓桃夭夭低著頭逃避起來。
“皇上,臣妾不知……臣妾……”李婉顰有些語無倫次,她要怎麼說?難道要說這一切都是她嫉妒所以設計了桃夭夭?
“不知?那婉貴人為何對這香囊如此忌憚?”擎夜灼冷笑。
李家一直放了一個女人在他這兒,是為了制衡,為了權利,為了讓這個女人能夠給李家再帶去永恆的榮華。而擎夜灼豈是一個李家可以控制的,朝夕之間,便讓這個女人變成了一個質子,甚至連整個李家都在他的翻掌之間。
“這……這……皇上!婉顰不知哪裡得罪了娘娘,要得娘娘這般對待婉顰,這東西定是不尋常,娘娘又讓人牽了這匹瘋馬,婉顰……”李婉顰不愧是李家的大小姐,這沒理還能潑一盆髒水出來,實在不行再來出美人垂淚的戲碼,虧得桃夭夭也不省油的燈。
桃夭夭也隨之冷哼了一聲,說道:“貴人,誰的不是皇上定能查出,這馬的飼料還是這香囊也定是有人做的,不會平白地冒出。而李家匯通三國,想要弄到一些圩垸草和庅藍花並非難事,這庅藍花雖是劇毒之物,卻是以毒攻毒的聖品,也只有南蘇的皇族貴家才有的。此花草生長於一處,一個于山中,一個只在崖頂峭壁受明日之照,一日不見光便會死。我這一個深宮冷院的女子從何而來,就是這皇宮怕是也難有的吧。”
李婉顰見桃夭夭竟然把這東西的來歷說的這麼清楚,更是臉白了一片。
“若是查查李家的貨本,應該可以水落石出……”桃夭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似乎是在對著李婉顰說的。
“我李家的貨本豈是誰說查就能查的!”李婉顰如炸了毛的貓一般,這簿子若是被查了,查出來的可不止是花花草草,或許查出來的東西會讓他們李家粉身碎骨也說不定。
“嗯?婉貴人的意思是,皇上也不能查了?”桃夭夭給人下坑的本事真是日益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