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從陶府回宮後一直魂不守舍的,坐在梳妝前,手中拿著那支落霞簪。
“娘娘,您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能飯也不吃啊。這是內務特地送來的龍盞絲燕,娘娘多少吃些吧。”碧雲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進了屋,絲絲晶瑩的窩絲鋪了一層,但是桃夭夭卻沒有一點食慾。
“碧雲,這簪子跟了二夫人有多久?”桃夭夭看著這支簪子,輕輕問道。
“碧雲不知,只是見過二夫人的時候,這簪子就在夫人身上了。”碧雲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要說起來這簪子引出的故事還不少。
“西莫的長公主,逃婚——竟然什麼珠寶首飾也沒帶,就帶了這麼一支簪子——就算是為了躲避,也不用這麼低調吧?”桃夭夭自言自語道。
西莫有那麼多的異域珍寶,就算是逃命,隨手捎上倆串珍珠寶石的也不佔地兒啊,這落霞簪雖是上好的紅玉,也算是個珍寶,但是和和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相比還是不夠位啊!桃夭夭纖長的手指婆娑著這枚簪子的珠體。
“娘娘?”碧雲見桃夭夭小聲嘀咕著什麼,連忙相問。
“碧雲,夫人有沒有提過,這簪子是什麼紀念或者某個重要的人的信物?”桃夭夭問道,她猜著莫不是那個男人,她那個神秘老爹送的?
“這個……倒是沒有啊……”碧雲先是愣了愣,然後皺著眉頭仔細思索了起來。
“那你可知道有關這簪子來歷的事兒?”桃夭夭隨口問道,也沒想過會有什麼答案,就是夭無明也沒查出個一星半點來。
“夫人從未說過這簪子的事兒……”碧雲想了半天,答道。
桃夭夭也沒在意,反覆盤玩著手中的東西,這簪子越摸越細潤滑膩。無論如何,這定是件有意義的東西,不然安陽菁不可能隨身相配這麼多年。
“對了!”碧雲突然叫道,把桃夭夭著實嚇了一驚。
“嗯?”桃夭夭提眉,這小丫頭也就這幾日找回了一點從前的性子,不然她都要覺得這丫頭該給絕了性了。
“夫人雖然沒提過,但是碧雲有一次意外聽起大夫人和大小姐說過,二夫人身上有件東西有關皇族的秘密,不過碧雲當時只是個奴婢,並未在意。只是因為聽見落霞簪三字,才記得上了心。娘娘這會說起,碧雲也才想到。”碧雲有些懊惱地說道,似乎那件事已經過了很久了。
“碧雲,你不用自責,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這個秘密說不定說的誰是我這種私生子,也算是皇室的醜聞吧?不過一支簪子而已,難道還比活生生的人重要?”桃夭夭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也怪自己是不是多心了,這簪子八成就是安陽菁的愛人所贈,這才會貼身佩戴吧。也許,並沒什麼大的意義,大夫人如今已經不在人世,死無對證。陶瑩——若是她知道什麼,早就拿出來加以利用了。
“娘娘!”碧雲突然驚道。
是因為她見桃夭夭驀地出了神,手上的簪子不知不覺滑落了指尖,這才驚叫著想要伸手去託。可無奈,人的速度怎及的上墜物?
那支落霞簪直直地落到地上,“啪”的一聲摔成兩半。
桃夭夭也是愣了,先是懊惱了一刻,好好的寶物就這麼摔碎了,就不值錢了。然後便是想著,這是陶夭兒唯一的念想,不過逝者已逝,隨逝者安息也不一定就是壞事是吧。
但是,她所有的思慮都在看見地上的簪子那一剎那,而制止。
“碧雲?”桃夭夭謹慎地抬起頭。
“娘娘。”碧雲似乎也發現了什麼,然後點了點頭,轉身去將門窗一一關好,還順便張望了一番門口有沒有人在。
桃夭夭撿起斷成兩折的簪子,這簪子的中間竟然是空的!
“怪不得放在水中會有彩霞般的幻色,原來是因為中間是空的,度了一層漸色,在光和水紋的折射下才會顯出這樣的效果。”桃夭夭自嘲地搖了搖頭,一切的夢幻在科學麵前都沒了那層遮羞紗,完全沒有神秘感了。
不過,桃夭夭更在意的不是這中空的簪子,而是那簪子中間的東西。
“娘娘,用這個。”碧雲機靈地找出了一根長針,遞給了桃夭夭。
桃夭夭也不矯情,拿到手便仔細地一點一點地將這簪子裡的東西掏了出來。
“娘娘,這是——!”碧雲徹底地驚呆了。
桃夭夭的眉頭緊蹙,這是一張巴掌大小薄如蟬翼的紗,上面卻寫著兩行字。
“金玉求陰陽,龍鳳下盤天。”桃夭夭輕輕念出了聲,可是——
“娘娘,這是何意?”碧雲不解,這是啞謎嗎?完全沒有謎面啊?
桃夭夭沒有說話,她總覺得很熟悉。
“應該是一句藏頭,解詩的辦法要將字的順序重新排列。”桃夭夭用手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一遍遍地比劃著。
碧雲靜靜地待著,在她看來,桃夭夭可是極頂聰慧的,必當解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