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擎夜灼頓了身子,語中有些不信。
“我有信物為證!”桃夭夭看出了他的猶豫,連忙插話。
她確實是有個信物的,是塊圓形的金色令牌,是那日顧之其臨行前贈與她的,她差點還將人當做了採花賊。只不過為了避免口舌並未帶進宮,而是給了小善保管,這次還真的帶了過來。
“哦?”擎夜灼看了她許久才撐起身子。
“是一枚圓形的金質令牌,上面有著一個顧字!不過我沒帶在身上,你若不信,我可叫人送來以證明!”桃夭夭說道,生怕這人反悔。
“不用了。”擎夜灼看著她,眼光漸冷。然後徑直從池中出來,揹著她換了身乾淨的衣裳,看也沒再看她一眼。
“喂!”桃夭夭有些莫名其妙,控制不住自己喊道。
“姑娘還有何事?”擎夜灼的嗓音富有磁性,此時卻與剛剛形同兩人,毫無溫度,越發的冰冷成霜。
“你什麼意思啊?”桃夭夭已經如了意,卻不知為何自己心中竟有絲絲期待,得了現在點點失落。
“沒意思。”擎夜灼放下話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屏風外,留下桃夭夭一人在水中呆立了半刻,也沒反應得來。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真的不是他的夭兒嗎?可是那個感覺明明再告訴他是的是的,難道一切的一切只是巧合這是為什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擎夜灼在心中犯問。
就在她說出顧之其的時候,他就有些動搖了,他知道那個該死的南蘇人對他的夭兒有所非想。莫不是因此才找來一個和夭兒很像的女子?他不知道,但是終歸會知道的。
“神經病吧!”桃夭夭回了神後開口大罵。
可不是嗎?剛剛還是滿面情慾,這會直接鬆了口,什麼人啊這是!有人格分裂吧!桃夭夭心中無比不爽,就算易了容,這副身子也算是個美人了,這人怎麼這樣啊!
就在這個時候,屋門開啟,桃夭夭警覺地盯著外面的方向,不敢生動。
“讓公子久等了,奴家身子有些不適——”這是春雨的聲音,桃夭夭下意識地將身子輕輕沒入水裡。
“美景美人,此為良宵。”擎夜灼的聲音不帶溫度。
春雨本在伺候江家的少爺,這個江家可不是尋常人家,本家一位是朝中正得權的大官,還有一位便更了不得,可是宮中最得寵的娘娘,據說這位娘娘和過世的桃妃是姐妹,如今最得聖上隆恩。這個江少爺便是她的表侄兒,在洛陽郡也是一方霸王,連郡閣也要讓著幾分,老鴇自然不敢得罪。
好在這位少爺快得很,家教也嚴,不敢留宿。春雨也是儀仗著自己從前的小姐身份,深得這位江少爺的喜愛,聽媽媽說又來了位新的貴主,不想讓了別人,那邊一完事兒便匆匆趕來。本以為是個風流的中年人,誰知道卻是位氣度不凡的英俊少年,可是讓她歡喜的緊。
“公子抬愛了,春雨本是這欄院之婢,身份卑賤,怎得配的上美字,只怕公子嫌棄——”春雨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柔弱悲苦,是個男人見了恐怕都會生上疼惜之情。
可是偏偏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他見過的女子如江河,卻只願取那一瓢飲,他的心中有人了,怕是那人再也離不去了。
“姑娘多心了。”擎夜灼側揹著桃夭夭,桃夭夭只能看見春雨一臉羞澀的神情。
“春雨不愛喧鬧,這屋子可還合公子的意?”這兒的確是個訓人的好地方,再純貴的女子在這兒也終會學得如何取悅男人,如何察言觀色,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和美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出淤泥不染只是一句空話。
“姑娘有心。”擎夜灼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自己原本出身富貴如今家道中落云云。
“公子不知,小女子家中被奸人加害如今才落得如此田地,只是那人的權勢滔天奈何不得……”春雨欲做垂泣。
“哦?難道在這洛陽郡還有那欺男霸女之事?”擎夜灼稍微來了些興趣,雖然是為了讓某人有些反應才故作此意,但是這番話還是挑起了他的神經。
“公子莫問,那人不是好得罪的。春雨這還有一壺好酒,公子可想一品?”春雨連連搖頭,這話是真,那人確實不好得罪。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擎夜灼坐下等著春雨倒酒。
良辰美酒,加上這樣曖昧的環境,想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都不行。
“哼,畜生。”桃夭夭小聲嘀咕。
“嗯?公子可聽見什麼聲音?”春雨不是習武之人,耳朵自然沒擎夜灼那麼靈光,只是奇怪地看向裡間。
“大概是一隻不聽話的野貓吧。”擎夜灼壓住心中的笑意說道。
“你才是野貓,不!是野狗!”桃夭夭這下可沒直接說出來,只敢在心裡暗暗罵道。
敢說她是不聽話的野貓?!真是醉了。
“這春日是有些貓不安分,況且我這兒也不如主樓那麼熱鬧。這貓尚且求情,公子如此月夜……”春雨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伸手想將酒餵給擎夜灼,身子也是軟綿綿地欲往他的懷中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