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換過,鞍旁放置了充足的乾糧與水囊,白澤甩了甩尚未完全清醒的頭腦從房間走出,驛站計程車兵一見忙迎了上去,道:“大人,東西都備好了,大人先洗把臉,早膳馬上送來。”
白澤見馬兒已經上鞍,遂將手一擺道:“不吃了,路上吃乾糧便好,代我跟你們家大人說一句,我走了。”他說完去了井邊就著桶潑了幾把涼水醒了瞌睡,然後走到馬旁飛身而上,對著那士兵抱了抱拳,策馬離去。
這已經是他到達的第三個驛站,因為無瑕的病情刻不容緩,白炎讓他帶著奏章與信函八百里加急趕回東都,一路上只有到了驛站他才會停下換馬休息一晚,天氣暴熱難耐,幸得他底子好才不至於半途支撐不下,然也已經是疲憊不堪,倦怠之極了。
傳遞軍情的馬匹皆是千里良駒,清晨較為涼爽,白澤不再限制馬兒的速度,半個時辰之後他已經出了前一個城池的地界,穿過一道峽谷就能進入下一郡的管轄範圍。
那峽谷內十分安靜,白澤信馬由韁奔行了一路,眼見地勢越來越狹窄,他勒了韁繩準備慢行,卻突然間感到大地在微微顫動,他抬頭去看頭頂的崖壁,見未有任何山石松動之貌,於是飛身下馬附耳貼向了地面。
轟隆聲沉悶的傳入了耳畔,那是——
白澤心底一驚,起身便躍上了馬背想要勒轉退回去,然跑了幾步之後發現自己進入的峽谷太深,就算拼命迴轉也未必能避開來人,他躊躇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那已經近在咫尺的出口,然後一咬牙喝轉了馬蹄,向著出口處全力奔去。
不是山崩也並非洪流,那是紛亂的馬蹄之聲,能夠引起這麼大的震動,來人當無以計數。
白澤心頭猛跳著繼續向前,他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出現這麼大隊人馬,可既然對方是衝著這頭而來,自己便不可掉以輕心。他摸了摸懷中的奏章和信函,然後將鞍旁的雙鐧拿出握入了手中。如今天下局勢紛亂,各地反賊四起,自己孤身一人,若是果真遇到賊人還當真棘手。
馬兒被策得四蹄生風,眼見出口近在眼前,白澤大喝一聲使勁一踢馬腹,馬兒嘶鳴著向前一躍,霎那間便衝出了峽谷。
太陽已經明晃晃的懸在頭頂,透著粉塵味的空氣迎面撲來,令人窒息,馬兒在衝出峽谷後本未加收勢,卻因面前密密麻麻出現的蜿蜒長龍而亂了腳步,前蹄騰空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白澤狠狠一拉韁繩,將被那陣勢所懾而亂轉起來的馬兒勒住,然後抬眼向著前方看去。
陽光火辣辣的曬在頭頂,那黑壓壓的人馬之中有人豎著旗幟,可因光線太強,根本看不清楚。驛站的馬雖是良駒可並非戰馬,此刻雖然收住了勢頭,卻顯得十分惶然,白澤“籲——”了幾聲,它非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愈發焦躁,當對方中有人揚聲問話之時,那馬突然受驚,竟後蹄一撂直奔了對方而去。
糟糕!
白澤暗自叫苦,來人究竟是何人他尚未弄清,此刻馬兒直衝向那頭,豈不是將自己送入未測之地。手中雙鐧揚起護在了身前,他本是用以自保,可對方一看他竟不回一話打馬便闖,頓時也揚起了手中兵器迎了上來,白澤見狀揚聲大叫道:“馬兒受驚,切勿動手!”然聲音霎那間便淹沒在了嘈雜的人聲之中。
那馬衝入對方隊中左突右闖,將對方隊伍攪成了一鍋亂粥,白澤心頭焦急,怕馬兒傷了人命,也怕對方有人出手對付自己,正欲躍下馬背時,一杆銀槍從人後挑出,只一個瞬間便穿透了他胯下馬腿,隨即一道白影闖入,大喝一聲將馬兒當場撂倒在了地上。
噴湧的鮮血四濺而去,白澤落下地面滾了一圈躍身而起,回身看向了來人。
那手持銀槍的是一年紀輕輕的男子,白袍加身,並未像旁人一般身著鎧甲,見白澤望向自己,他將銀槍一抖收回身側,揚聲問道:“沒事吧。”
白澤搖了搖頭,還未開口說話,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一人大叫著直奔了他而來。
“白澤大人——”來人一臉欣喜,白澤定睛一看,卻不是傅超還有何人。
“白澤!”慕楓緊隨其後出聲叫道,白澤一看更是驚喜,雙鐧一收便奔了他們而去,到了跟前先是拍了拍傅超的手臂,然後對著慕楓拱手抱拳道:“見過慕將軍!”
“太好了,我們這一路未曾得到任何九原的訊息,小侯爺人在何處?是跟你在一起嗎?”乍見白澤,慕楓與傅超皆忍不住有了喜悅之色,他們知道白澤一直跟在小侯爺身邊,是以認為白炎也必定就在附近。
“小侯爺人在建州,侯爺也在,此事說來話長,我現在是奉了小侯爺之令趕往東都去尋一樣東西,你們這是?”白澤說完抬頭去看慕楓身後綿延而去的隊伍,詫異的道:“將軍這是前往九原嗎?”慕楓點了點頭,回身望了一眼身後計程車兵,道:“皇上調集二十萬人馬前往九原支援防線,途中生變,只剩下十萬人,如今兵分三路全力向著九原前進中,九原情形現在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