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莉莉回到房間,後腳跟一抵,兩個抬腿,腳上的鞋就被她甩了出去,將所有東西堆往桌上一堆,脫掉外衣,徑直倒在了床上。
是的,她是les,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瞭自己的性取向,高三的那年,她把這個秘密告訴了自己的閨蜜。她覺得只有這樣,兩人在相處的過程中,才是平等的。
只是對方明顯被嚇到了,把這件事告訴了同學和老師。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並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
女人從枕頭底下摸出香菸,給自己點上,動作熟練到令人心疼。
入夜
師夜然穿了一件純白的高領毛衣,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腦後,藉著燈光,正在看一本德文原版集。
季白進來的時候,她只是抬頭看了眼,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書上,顯得安靜,冷漠。她好像沒事了,好像那些事從來都沒發生過,除了過分消瘦的面容。
桌上擺著幾個空空如也的盤子,吃的很乾淨,看來是餓壞了。
男人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旁邊,右手撐在書桌上,託著腦袋,看著她。
“在看什麼?”
“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話末,又添了句“茨威格的。”
很難想象,兩人能夠如此平靜的對話,她依舊很美,不同以往的淡然,眼前的女人冷傲了幾分,看著又有些木訥,給人一種可以觸及,擺佈的感覺,讓人動了心思。
季白當然不是真的關心她看的是什麼,只是找個開口的由頭而已。
“你還記得司爺爺嗎?”
“記得,他小時候給過我糖吃。”那是孩童時期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我明天會帶你去見他。”男人起身,雙手插進褲袋,後腰靠到了桌沿,男人從上往下俯視她,高大的身影在燈光的背光下,給了她莫大的心理壓力,
“你的意思,是我的好日子要來了?還是你的噩運要來了?”她笑了,是自見他以來第一次露出的笑容,只是他在這抹微笑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你說呢?”季白彎腰,右手撫上她的臉龐,將她的下巴挑了起來。
氣氛變得曖昧,夜色更是給它鍍上了一切皆有可能得外衣,季白慢慢靠近。
噗~
師夜然一口口水直接就吐在了他的鼻樑上,男人愣了一瞬,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如此粗俗之舉,略顯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直起身,從兜裡掏出手帕,細細的擦著。
“你還真是……”
啪!
季白反手一個巴掌,直接將她從椅子上扇了出去。
“調皮。”
季白將手帕丟在了她身上,從他這個視覺,女人黑色的長髮遮住了面容,看不真切。
“明天我來接你。”季白一下子倍感頭疼,隱隱感覺要失控了,快步出了房間。
房間重新陷入沉寂,她扶著椅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用冷水擰乾了帕子,敷著已然紅腫的臉龐,一手壓著書,一手抵著帕子的。
驀然間,幾滴水珠打在了褐黃色的書頁上,使黑色的文字深邃了幾分。
她用手背抹了抹,繼續看書,不能哭,你不能再哭了,只是視野卻一直處於模糊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