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
圓目怒睜的滴血頭顱在廳閣內滾了出去,聲響清脆,可在眾人耳中這卻像是石磨子碾過般,帶著分量。
眼下世間紛亂,江湖形勢自然也是複雜,門派分立,正如魚龍混雜。但何嘗不是人才鼎盛的時期,俗話說亂世出英雄,放在江湖也未嘗不可,也許那些汙泥巷裡的臭要飯的指不定日後能從裡面蹦出個名震天下的霸道貨色。
江湖起風雲,彈指二十載。
就譬如這坐鎮蒼州的紫老大,昔年也不過是個破衣爛衫,食不果腹的江邊漁家女,可現在呢,僅僅是明面上的,便已是蒼州黑道的霸主,手下人馬無數,再加上如今趙國一分為二,身為姜離雲的心腹,又怎會只掌一州。
這便是因緣際會所致。
所有人心裡也都明白,恐怕今日此事傳了出去,江湖世家門閥多是少不了對此人的招攬,以先天斬宗師,代價僅僅只是內力損耗過多,與三教入世的傳人爭鋒他們不敢想,但起碼又是一尊無敵的人物,若能培養起來,成就不可限量。
頭顱落在地上,人已回了雅間。
房內,燈火闌珊,几案上,也多了幾樣東西。分別是那“斑斕蝶”的蟲繭,還有數枚名叫“玄冥果”的綠果,以及之前女婢介紹的那名為“朝露”的利器。
三樣,不多不少。
隨手拿起。
“叱~”
就這微黯的燈火,“朝露”出鞘,孟秋水探指一撫而過,劍身立時響起一聲繞樑清音,卻不知是何等異鐵所鑄,竟清涼如露,名副其實。
外面的廝殺還在繼續,百十名黑甲鐵衛持勁弩在手,僅是如雨箭幕都要去了半條命,更何況還有高手環伺在側,這其中最厲害的就是之前那個捧劍的銀髮老者,宗師頂峰,練的居然是戰陣衝殺的戟法,手握一杆百來斤的烏黑鐵戟簡直猛的一塌糊塗,走的還是以力壓人的路子,往往一招一式皆若萬鈞之力。
還有就是之前隨紫老大同行的雲雀,看似瘦瘦黑黑的不起眼,不想居然也是宗師高手,不過看其罡氣虛薄,怕是初入宗師沒幾天。
五個宗師,加上水中一人,六人已被孟秋水斬去其二,只剩四人。
不多時,戰果便已落定。
廳閣內又多了四人的頭顱。
“嘶,這婆娘老子認得,似乎是那以人精血練功的美人煞?他孃的,老子當年差點就著了她的道,不過那身子……嘖嘖,沒話說,可惜了了……”
“這個是溟州“煉魂手”丁不聞。”
“那青臉漢子好像是“渭水”中游兇名赫赫的鳳棲塢二當家。”
“還有那個圓臉的矮子,似是“陰陽合和功”趙鐵山,我記得他,年前還禍害了“鐵劍門”一女弟子,被劍瘋子追的東躲XC,怎得在這?”
頭顱一落地,便已被人瞧了出來,各般語氣皆有,全是臭名昭著的邪道高手。
這個邪道與黑道不同,黑道雖殺人放火,但多半也有人講個道義什麼的。可這“邪道”中人卻是練的邪功,日子久了這性情也是大變,化作異類,為人所懼,獨來獨往,皆屬窮兇極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