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白如玉璧的廳閣,燈火熒然。
閣角各放置著一張黑漆矮几,襲襲煙氳正是從那上面的紫金獸爐中如霧溢位,散著淡淡的異香,清淡,雅緻。
人雖多,卻出奇的不吵,可是,如果孟秋水身旁沒有一個胖子的話,也許他會覺得更好一些,一個金燦燦的胖子。
廳閣奇大,好像是將中間的隔間都拆了去,便是四五十人坐在裡面居然也略顯空蕩。
孟秋水走到一穿著打扮迥異常人的女子面前,這便是那“斑斕蝶”幼蟲蟲繭的主人,一個渾身畫滿奇異圖騰的異族女子,妖異非常,像極了書中記載的巫毒傳人。
孟秋水大致看了眼,蟲繭乃是雌雄一對,呈於玉盒,一紫一青,外烙異紋,宛若琥珀,罕見非常。這種蝴蝶若是成蟲,雖無懼寒暑,不分四季,卻也只能活個半載。
他看,後面的胖子也探頭探腦的貼過來看,好奇無比。
可這份好奇馬上就被數股猝然生出的可怕氣機驚散,嚇得渾身肥肉亂顫,兩腿一軟,直接趴在了地上,捂著腦袋,身子抖個不停,像是個鵪鶉。
廳閣內的眾人也都因這幾股氣機而驚疑不定,居然是五個宗師境,但卻都沒敢亂動,只是尋聲看去,他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殃及池魚。
“嘭!”
一聲悶響,外面廝殺已起。
兵器交接之聲錚吟刺耳。
而其中一股氣息,便是從船上的一雅間內散出,彼此呼應,狂暴氣息之下,那木門瞬間如紙般被衝散,從裡面踏出來一個黑衣披髮的男人,眉骨高聳,年約四十,眼中煞氣極大,像是充斥著異芒,手握一柄紫黑長刀。
“今天乃是私怨,與諸位無關,若是妄動,可別怪盧某的刀,不留人。”
那勁裝漢子冷眸如電,像是一柄刀子,劃過眾人,聲音沉著有力,吐出間彷彿船板都在震盪。
他這一說,所有人不知是攝於他的氣勢還是本就無動於衷,當真無人出手,只是自顧的喝酒,或是眼觀鼻鼻觀心。
“殺!”
船樓中的三個女婢丫鬟,如今已是個個散了迷人嬌羞萬種風情,美目含煞,手持青鋒,飛撲向那漢子,竟是組成了一個玄妙劍陣,首尾同攻,彼此呼應,劍光冷寒。
可惜,但見紫華一閃,眼前一道飛旋的刀光已晃過所有人的眼睛,刀勢一起便似帶起可怕煞氣,方圓周遭,盡為其籠罩,如同冰窟裡的寒風。
三人手中的長劍當即如朽木般被震的寸寸碎開,握劍的手更是血肉模糊,顫抖不停,滾向一旁。
好霸道的刀法,擋者披靡,一刀敗退三位先天高手的合擊。
四尺的長刀,在那人手裡,使的竟是靈巧如短匕,多半已達舉重若輕的地步。
然就在那漢子即將要下殺手之際,驟覺一股可怕鋒芒隔空逼來,虛空中,只見一道有如實質的劍氣“嗤”聲而來,快的不可思議。
“叮!”
剎那便至,落在了他手中的刀身之上,消去了他的出刀之勢。
“也罷,今日出手,就算是還紫姑娘的人情,此人的頭顱,便交由我摘吧。”
一道清冷平淡的嗓音響起。
大漢望向出手之人,見是個披髮素衣的青年,心中頓時一凜,他看向手中長刀的刀身,一個不起眼的凹陷讓他如臨大敵,暗自震驚。
“可敢去江面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