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夜不平,雨不靜。
乍見一條古舊篷船順江飄來,停靠在了“二十八紅樓”的地段。
撐船的船孃是一風韻猶存的俏麗婦人,即便穿著最素潔簡單的衣裳,也蓋不住她那非處子可比的熟透了的豐腴身子,巍峨雙峰如木瓜般幾欲破衣而出,前凸後翹,引得那些尋花問柳的男人吞飽了口水。
心中自是以為這婦人是做那船妓的營生,鬼使神差的便踏了上去。
婦人眉目含羞“咯咯”嬌笑不停,做足了欲拒還迎的撩人姿態,等棉布簾子垂下,不多時裡面已傳出陣陣惹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可這聲音卻從開始的高亢,兀自虛弱了下來,而且顯得很蒼老,偏偏卻還透著股難以形容的快活,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然後,沒了聲息。
天下疆土,分作七國。
江湖,自然亦分為七,此乃國之大義,焉能相融。
三教頂峰雖為最,卻處世外,而這江湖,便是各方勢力門派你來我往的地方,各為其主。
過了片刻,等那簾子再揭開,除了婦人外,地上,就剩下一具乾癟如柴的屍體,像是沒了血肉精氣,可臉上仍掛著詭譎的笑,婦人伸手一點,屍體當即散落成灰,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只餘空蕩蕩的衣裳。
“呸!”她隨手將那衣裳扔到了江裡,嘴裡更是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液,猩紅無比。“真他娘難喝!”
撩人的目光透過雨幕,望向那條最大也最高的“魚龍樓”,她輕笑自語。“這地方,還真是不錯,我都捨不得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見婦人的容顏居然年輕了幾分。
“不走?難道你想死?”
一道陰冷沙啞的聲音猝然從篷船外面傳出來,準確的說是江水裡,難聽至極。
本是幽幽不可見的江水中,就見一道影子慢慢浮了出來,裸露的上半身慘白無血色,蒼老的臉上盡是褶皺,如同水裡泡了幾天的屍體,開口說話間露出的竟是一口尖利細密的牙齒,雙眼漆黑無白。
這哪是人啊,倒更像是一隻水鬼。
“死?老鬼,我們練的這種武功,活與死有區別嗎?”婦人對水中人的話語渾無在意,她笑的更加明豔動人,將自己那一對暴露在空氣裡的雪白酥胸又掩回了衣襟內。
那個面板慘白的怪人也櫱櫱怪笑了起來,像是那神話怪談中鬼魅山魈的聲音,他五指從水中撈出,尖利如鐵鉤的烏黑指甲中正握著一隻纖細小巧的人手,放在嘴裡生吞猛嚼了起來,骨肉盡碎,血水順著嘴角流淌。“我不知道活與死的區別,我只知道快活的滋味。”
“太子交代過,姓紫的女人元氣大傷,要想恢復實力還需得一段時間,姜離雲現在腹背受敵,加上之前那陳希夷的手段,如今南都高手盡數離巢,此時動手,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婦人媚態十足的收了收腰身。“你還忘了那個入道的劍仙。”
她雖笑著,可眼中絕沒半點笑意。
水中人吞吐著紅舌舔了舔嘴角,陰惻惻的笑道:“無須在意,若是那人與姓紫的相熟又怎會任她陷入生死險境,逼迫潛力,恐怕這其中是因陳希夷做了什麼事,惹惱了他。”
“我們只要生擒姓紫的,抽身遠退便可。”
在聽到“魚龍樓”傳出的清脆異響後。那個肌膚慘白的怪人留下一句“時機已至”便又沉入了江中。
婦人攏了攏鬢角的髮絲,一雙勾人的眸子已瞟向了“魚龍樓”。
……
“公子,此人手中所易之物乃是天外隕鐵,內融烏金,可鑄利器。”
“他這個蟲繭可化“斑斕蝶”,此蝶乃北燕境內惡沼獨有,其蝶粉為天下至毒,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