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水仿若未覺的溫和道:“我只是覺得此事無關緊要,不必勞煩我們的人出手罷了,這樣也能讓他們更加相信我,畢竟我的身份很容易讓人生疑。”
聽到他的話,捕神的眼神很明顯的陰沉了幾分,但轉念一想確實有幾分道理。
“你受傷了?和人交過手?”等他轉過頭來,眼中陰沉已極為巧妙的全數散去,帶著些關切,不解疑惑的說道。
“沒什麼大礙,只是行功出了點岔子,調息了一晚已好的差不多了。”孟秋水又怎麼會告訴他昨夜去了蔡府,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了過去,如今他手裡有蔡京這顆棋,捕神已是無關緊要了,如此做也只是避免撕破臉皮,彼此難堪。
柳激煙此人權欲之心極重,僅從“神侯府”出現後他所做的一系列動作便能窺個大概,千方百計想要將其剷除,絕不允許別人染指他在京城的地位、權利,孟秋水若想要坐上“捕神”之位,靠他豈不是痴人說夢,如今也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
不過,若非到了一定必要的地步,他還不想與此人鬧僵,或是成為敵人,因為也許到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說不定“冷凌棄”乃至“神侯府”和“六扇門”都會站在他的對立面上。
以他如今的實力,這樣選擇的風險太大,一步不慎可能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這也是他昨夜為何沒有選擇殺了蔡相,而是留下了他。
見孟秋水不願吐露,有所保留,捕神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畢竟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只要對他的佈置沒有影響就好了。
他望向遠處的天地風景,負手而立沉吟了良久才徐徐開口。
“韓龍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孟秋水追問道。
捕神面露凝重道:“昨天夜裡被人發現的,死狀極慘,外表完好無損,內裡五臟六腑俱已成灰,像是被燒死的,渾身經脈骨骼更被驚人掌力盡數震碎,兇手內力定然深不可測。”
“而且,還被掛在了“六扇門”的大門上。”說到這裡,他語帶薄怒,面頰肌肉不停抽動。“韓龍技不如人,死了我不怪別人,可此舉分明是不將我六扇門放在眼裡。”
停頓之餘,捕神話鋒忽轉。“行了,你還是要時刻留意他們的變動,按時向我稟報。”
最後他還強調道:“包括安家。”
孟秋水點頭應道:“我明白了。”
語罷,捕神整個人似已不願再在這裡多停留片刻,如老鷹般掠下了高塔,蕩向遠處。
“經脈盡碎,五臟成灰?”
“赤焰烈火掌嗎?”
呢喃的出神中,天邊紅日升起,照在孟秋水蒼白的臉上,將他一半輪廓罩在了朝陽中,透明的像是能看見肌膚之下的玲瓏血肉,勾勒的分明清晰,如同天山上無數年未能化去的冰雪。
可孟秋水本來已歸於平淡的表情突然又笑了,他笑的就像是這剛生出的朝陽般,顯得分外燦爛,璀璨輝煌,輕笑著自語道:“但願到時候,你的死,不是由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