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逸南秉燭閱簡,秋螢無事立在一旁發呆。不知是怎的,她心裡很亂。她暗自料想:莫不是謝王要有什麼動作了吧?
茂林之中謝釋信怒火噴湧,狠狠一腳踹在了面前夜衣人的肩頭。
那人一個不穩跌在地上,顧不得疼趕忙爬起來重新跪好。
“誰讓你擅自行動的?”
“謝王息怒,沒有您的命令,臣斷斷不敢妄動半分!”
“哼!你以為本王會信你?不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你什麼不敢做?又什麼做不得?”
謝釋信上前俯身,抓住夜衣人的領口,鷹眸微瞑道:“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本王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如若你再敢自作聰明,莫說是拿下道啟後你能得著些什麼?信不信本王讓你這條賤命都撐不到道啟國滅?”
“臣,臣謹記!”那夜衣人額上一層冷汗,趕忙俯首認錯。
“記住了就別再犯錯,本王眼中再容不得半點兒沙子!”
“是!”
氣歸氣,計歸計。好在夜衣人和宋秋螢都沒有暴露,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計劃,他也不打算在這件事上糾纏太久。
“秋螢的情況怎麼樣了?”謝釋信壓下火氣,負手而立。
“回謝王,燕逸南從一開始就相信她的,只不過是她不知罷了。”
謝釋信聽後一口鋼牙都快咬碎了,“她亦是個廢物!別人相不相信她都看不出來,與瞎人無異!上次你怎未告知本王?”
“上次……上次謝王您並未問及此事,臣以為……”夜衣人的聲音越說越弱。
謝釋信方壓住的火氣又竄上胸口,“盡是些廢物!還不快滾?”
“是,臣告退!”那夜衣人如獲新生一般,逃也似的退去。
謝釋信怒拳在身側的老樹上,驚起一群棲鳥逃離故園。
“耽擱了這麼久,不收點兒大禮怎能對得起本王?”他拂了拂衣袖,轉身離開茂林回到了凌雲軒。
謝釋信悠閒地坐在凌雲軒中,端著茶盞,看著盞中蜷葉在熱水的浸潤下慢慢綻開。
“老臣見過謝王。”
謝釋信並未言語,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入座。
“魯將軍,本王想到一條妙計,想與你說來聽聽。”
魯建城斜眼四周,並未看到楚歌笑的影子,忙言道:“老臣如此有幸,定當洗耳恭聽。”
謝釋信放下茶盞慢慢道來。
魯建城聞後歡心附和,“謝王妙計!妙計!以老臣之見,還可以這樣……”
就在凌雲軒商討妙計的時候,木可齋則是另一番景象。
“秋螢,你怎這般心事重重?”
“無事,我只是念起了義兄。”秋螢隨便扯了個慌,謊話一出又覺得很是慚愧。
“未見你與蔣溫有多親近,何故念他?”
“是因為……他於我有恩。”她心中暗歎:撒謊真累。
“我亦是於你有恩的,怎不見你也念我?”燕逸南突然較真兒起來。
“你近在眼前,何必想念?”
“不好,不好。” 燕逸南放下竹簡,“秋螢,即便是近在眼前,你也滿心是我可好?”
“那是自然,心繫主子理所應當!”
“不!既非燕王,亦非主子,單以燕逸南這個身份,可好?”
秋螢沒再回話,只是羞著臉,點了點頭。
燕逸南面露笑色,重新撿起了書簡,“秋螢,這道啟王城讓人煩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