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仲謀生前在天機榜上排名第八,算不上排名靠前,但這個排名第八卻有個前提,那就是他不動用誅仙。
沒有誅仙的公孫仲謀與手握誅仙的公孫仲謀是兩個概念,前者興許都不是慕容玄陰的對手,後者卻可以讓慕容玄陰望而卻步,甚至能與秋葉一爭長短。
拋開誅仙不談,單以修為而論,排名在公孫仲謀之後的便是崑山張召奴。
張召奴此人,雖然出身崑山,但一身修為卻並非出自崑山之道,而是傳承自上古時期的煉氣士之道,擅長吸納天地元氣為已用,自身氣機浩大可摧山拔嶽,有傳說他曾經在東海之上打潮時遇到千丈之高的大龍捲,單憑外洩氣機便可硬撼天時之力而巋然不動。
正如當年出了一位上官仙塵的劍宗,一位宗主便可抵得上半個宗門。
徐北遊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道:“早曾聽聞張召奴素有夙願,那就是效仿我上官師祖,以一己之力將崑山推入天下宗門九流之列,其志不小。”
楚天闊點頭道:“這幾年來崑山依仗有張召奴這位宗主,大肆擴張,行事跋扈霸道,在齊州、燕州、幽州等地很是不可一世。”
李師道笑道:“九流裡的位置就這麼多,張召奴的崑山想進來,就得有人出去,凡是能夠躋身九流之列的宗門哪個比崑山差了?他張召奴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徐北遊眯眼道:“我看未必,他張召奴不會不清楚楚氏劍廬的底細,這次他對楚氏劍廬出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在喝酒的郭漢軒停下動作,臉色凝重,不免有幾分憂慮道:“少主的意思是張召奴是盯上我們劍宗了?”
徐北遊冷笑道:“放眼如今的九流,天機閣、摩輪寺、金剛寺、巫教、薩滿教、聞香教、白蓮教、暗衛府,再加上我劍宗,天機閣和暗衛府背後是朝廷,張召奴招惹不起,薩滿教和摩輪寺在塞外草原,巫教位於南疆十萬大山之中,金剛寺更是遠在寶竺,這幾個地方縱使道門也鞭長莫及,更不用說崑山了,所以就只剩下聞香教、白蓮教和我劍宗。原本我三家實力相仿,又互為犄角,崑山也不敢如何,只是如今我劍宗歷經玄教和道門等諸般變故,元氣大傷,張召奴這是想趁火打劫來了。”
郭漢軒把手中酒杯狠狠地往桌上一頓,半真半假地義憤填膺道:“欺人太甚,這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徐北遊十指交叉,淡然道:“如今的劍宗是虎落平陽不假,可即使如此,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到頭上來。”
徐北遊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有避諱李師道和楚天闊這兩個外人,李師道面無表情,楚天闊則是神情複雜,既有驚愕,也有三分悔意。
徐北遊端著一杯酒起身離席,來到窗邊憑窗望向樓外碧湖,“楚廬主,我也不瞞你說,當下的劍宗的確是不比當年,若是先師在時,保住你在燕州的基業也不算什麼難事,可如今卻是有些難了。”
楚天闊趕忙起身,道:“徐公子,請您務必救救我楚氏劍廬一門上下,我楚氏一門上下感激不盡。”
徐北遊轉過身來,微笑道:“怎麼個感激法?如果說我要讓你們楚氏劍廬一門重歸劍宗門下呢?”
楚天闊的臉色驟然一僵,不知該如何答覆。
徐北遊將手中酒杯送到楚天闊的手中,平靜道:“所謂的楚氏劍廬本就是劍宗基業,重歸劍宗門下也只是物歸原主而已,你們楚家還是劍宗弟子,我也允許你們繼續執掌劍廬,我想張召奴不會給你這麼好的條件,否則你也不會千里迢迢跑來江南求助,其中利弊得失,你自己思量便是。”
說罷,徐北遊徑直出門。
郭漢軒對李師道告罪一聲,也趕忙起身跟上。
徐北遊沒有急著離開千金樓,而是去了他在千金樓中包下的一座幽靜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