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蘇哲用龍驍內部語言低吼了一句,而後揚起腦袋對蘇珊道,“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弄死我嗎?”
就像是壓根沒把腦門上的槍放在眼裡似的。
“原本只有百分之70的把握,”蘇珊坦誠的搖了搖頭,“現在有百分之80。”
蘇哲嘴角揚起一抹笑,“百分之20,也不算低了。”
說完不等蘇珊答話,蘇哲慢慢轉過了身,隔著槍口和么雞對視,彼此看著對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都沒說話。
“么雞,”蘇哲淡淡的打破了沉默,“我不問你為什麼,現在放下槍,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還是兄弟。”
兄弟,就是哪怕你摔跟頭,趴在泥坑子裡,自己都不願意站起來,我依然要伸出手。
“老大……”么雞拿槍的手微微發抖,閉上了眼睛,緊緊咬著牙冠,“對不起。”
“得了吧,他根本不是么雞。”蘇珊像是不滿意焦點在別人身上似的,“么雞在8年前,就死了。”
“老大,我……”么雞剛想說什麼,蘇哲伸手握住了他的槍口。
“別抖!”蘇哲聲色俱厲,“告訴過你們多少遍了?不管發生什麼,拿槍的手不能抖!“
“我不管你是么雞還是誰,”蘇哲聲音嚴厲而充滿威嚴,“帶你一天,你就是我的兵!”
么雞淚如雨下。
無數次,他在夜裡說服自己,他就是那個山溝裡出來的窮小子,參加龍驍集訓的路上出了車禍,就是這麼簡單,什麼野狼團,什麼毒販,都跟自己沒關係!
但他畢竟不是么雞。
兵和匪的區別,一度讓他很不適應,一個是處處限制,處處委屈,一個是瀟灑快意人生。
對最初的么雞來說,當兵簡直就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直到他跟著龍驍在東非救了一次人質,眼看著那些黑面板的人,一邊發自內心的感激自己,那種眼神和憧憬,當說起自己是華夏人,當地人都豎大拇指,甚至吃飯都不要錢的時候,那種沒法言說的自豪感,或許么雞真的有華夏血統吧?
總之,那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和成就感,讓他一天天深陷,更何況,他還有一幫好兄弟。
用藥的白雪,臭屁的耗子,冷著臉的老大,愛笑的大壯……
軍營裡的每一幕都那麼真切,那一抹橄欖綠,就是他想看到的顏色。
可惜……從今以後,他再也看不到了。
匪就是匪,一輩子也變不成兵。
成為么雞之前,他犯了太多罪,殺了太多人,早就回不去了,再者……
潘帕大叔對他有救命之恩,咬了咬牙,么雞下定決心,他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大弄死潘帕!
“這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蘇珊饒有興致的看著蘇哲的側臉,好笑的道,“不然,怎麼那隻耗子沒來?”
蘇哲不喜歡多嘴的女人,尤其不喜歡蘇珊這樣的!
么雞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老大早知道了,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在兄弟面前丟臉,不讓耗子看見自己這德行,才故意挑著耗子在醫院的時候……
“老大!”么雞再也忍不住了,七尺漢子,眼淚嘩嘩往外流,流過古銅色的面板,砸在地上千斤重,手指一動,開啟了保險栓,幾乎是怒吼一般道,“你別給我披國旗!別給我披!”
砰!
一聲槍響,震的頭頂吊頂都直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