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周邊抓了不少細作,拷問之下,都道是平陽來的,為什麼呼延庚取了汾州,我們邊上的平陽細作就多了起來。”
“你是說?”
“孩兒以為,呼延庚到河東後,已經將河東宋軍竄連一體,呼延庚雖然打仗沒什麼謀略,卻善於取外勢,前年在長安,也是用外勢迫使我軍撤退。。”
“不錯。”完顏婁室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只要打通忻州,河東全境,就南北貫通,太原反而成了一座孤城。到時候,就看銀術可開什麼價碼了。”
完顏活女忽然說一句:“北面邊不止太原、婁煩,還有隆德,隆德乃是汴梁門戶,宋軍會不會想重得隆德?”
隆德在宋代也算大城,在隆德城下,完顏婁室還與王稟有一番交手。
完顏婁室道:“大郎,若是呼延庚如同你一般,建城池就想奪,見丁口就要抓,那他就不足為慮了。為父看他在河北陝西一般佈置,他野心不小,卻能夠藉助外勢,不簡單”
完顏活女喃喃道:“還不是南朝太后的看重。”
完顏婁室道:“大郎,此次作戰,就由你全權指揮,和呼延庚鬥上一鬥。”
完顏活女大喜,他在屋裡轉來轉去,做出決定:“孩兒想到一條妙計,呼延庚在汾州也好,忻州也好,宋軍的根本,都在平陽,若是孩兒出一支奇兵,連,夜奪了平陽,斬殺宋軍經制使,那呼延庚就要陣腳大亂,到時候再和太原的銀術可合兵……”
“哼!”完顏婁室不滿的哼了一聲,“大郎,你這跳脫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七水部的家業,我怎麼放心交到你手上?”
完顏活女愕然,撓了撓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孩兒請父親示下。”
“這大金國是阿骨打他們家的,我們七水部就是藉著大金國這棵大樹生根發芽的蔓藤。這攀附的蔓藤最要緊的,就是自己能分到最大的那根枝丫。”
看著完顏活女,完顏婁室又說:“完顏銀術可也是這樣,這河東就是完顏銀術可的,而豫西陝南則是我七水部的。若是完顏銀術可派兵到豫西來奪城池,你會作何想?”
“狗兒來搶食了。”
“對呀,你到了河東,銀術可也是作此想。”
“他敢……爹爹,河東咱們就不要了嗎?”
“不是不要,而是待得完顏銀術可撐不住得時候,求著咱們去。孩兒,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完顏活女瞧了慈祥的完顏婁室一眼,道:“加大攻擊力度,爭取旬日攻破陝州。”
完顏婁室認為呼延庚不善謀略,但善於藉助外勢,這說法很對。
善戰者,求之於勢,不責於人。
呼延庚從軍多年,耳聞目濡,嫻熟軍伍,掌軍來,由小戰鬥而大戰鬥,由大戰鬥而小戰役,歷經數次大戰,在這個時代,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戰鬥經驗。
如果他只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可以做一個衝陣的猛將,但缺乏對這個時代各種軍務的直觀認識,因此,謀略是施展不來的。
但他是穿越者,他深深地明白:真正的目的與其說尋求戰鬥,要求士卒勇敢,不如說尋求有利的戰略形勢。所謂“力發於形,而蓄於勢”。有利的戰略形勢有了,就如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順勢而為,戰則必勝。為什麼說氣勢壓人呢?氣勢佔據了上風,對方的失敗早晚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