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署督軍辦公廳內
以楊濯為首的天軍將士現在都齊齊舉槍指向一個人,而這個人,此時也拿槍頂著一個人的頭顱。
一個從樓下傳來的聲音打破了房中冷凝至極的氣氛,“樓上的人聽著!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你引我過來不就是為了殺我和督軍嗎?我來了,你開槍啊!”
“二少奶奶的輕功有多好,我早已有所耳聞,你想讓我在轉身殺你的同時被後面的人射殺,妄想!你若是識相,就老老實實地上來,坐在你這位好公公身邊,我一槍解決你們兩個,再讓這些人解決我!”
童昱晴知道一般的調虎離山之計在他身上行不通,於是高喊道:“我聽你的話,我上樓!”
童昱晴在快進入匪徒視線的地方就開始高舉雙手,她慢慢走入房間,卻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被喝住,“站住!把外衣、外褲和鞋子都脫下來!”
童昱晴依他的吩咐將這些衣物都脫了下來,將可能藏槍的地方都向他展現出來,“我沒有帶任何有可能傷害你的器物,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人又喝道:“閉嘴!想透過和我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你想都別想!坐過來!”
楊濯看到童昱晴坐到匪徒指定的位置上,終於忍不住慌亂,高聲說道:“你現在做的事情,足可以誅滅九族,還不懸崖勒馬?!”
那人哈哈笑了起來,“拜裘紀淵和童廣霆所賜,潘氏除我之外,再無一人,哪裡還有什麼九族可滅?今日能以我八人性命換得蒲炘州大亂,為義父報仇,是我們三輩子修來的福氣!童昱晴、盧天勝,你們去死吧!”
楊濯眼中風雲驟變,卻沒想到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盧天勝拿起身後的花盆朝那人砸去,童昱晴大力搬過那人的手臂,將他的槍口抬向上空……
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在眾人的心中卻像是過了千百萬年……
童昱晴終究沒有匪徒的力量大,子彈還是與她擦“肩”而過。楊濯最先回過神來,飛奔去找大夫。剛剛趕至的卿子汀和莫芬聽到震耳欲聾的槍響,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上樓,他們與飛下來的楊濯迎面撞上,楊濯還沒有完全從方才的緊張中走出來,看到人,本能地拔槍相對,待他看清來人是誰,很是後怕自己將槍上了膛。
“二少爺,二少奶奶受傷了,我要去找大夫。”
“什麼?!”卿子汀三步並作兩步飛奔上樓。
莫芬攔下楊濯,“我就是大夫,督軍署裡應該有備用的傷藥吧?你去幫我取來吧。”
楊濯點頭,與莫芬一起跑回樓上。
卿子汀看到童昱晴滿身是血地趴在父親懷裡,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與他鬢邊的汗水融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楚究竟是淚是汗……
盧天勝見兒子止不住地發抖,安慰道:“摯兒你別怕,昱晴只是傷在肩膀,失血過多,沒有傷到要害。”
莫芬不多時就拎著醫藥箱趕到督軍辦公廳,她檢查過童昱晴的傷口後跟盧天勝說了同樣的話,卿子汀看她給童昱晴做了包紮後果然止住了血,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盧天勝又說道:“摯兒,你帶昱晴去一旁的會客廳休息片刻,等父親處理完這邊的事,再帶你們一起回家。”
剛剛趕回來的楊濯撲通一聲跪到盧天勝面前,言道:“屬下護衛不力,讓督軍受驚了,屬下罪該萬死,請督軍責罰。”
盧天勝揉著眉頭沉聲說道:“起來吧,若論罪,章綽是我親自選拔的副將,從督軍署調往警備署的兵力也是我親自調撥的。今日這樣的局面,是我自己有眼無珠、排程失策造成的。”
“督軍言重了,是童柏毅的人趁虛而入。”
盧天勝長嘆一聲,“當日在刑場上沒有發現童柏毅的同黨,我就應該想到他早就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又怎麼會安排人救他自己?他一定會讓手下的人竭盡全力攪亂蒲炘州政局,而攪亂政局的第一步,就是殺我。群龍無首,自然會是一盤散沙。再說他們又有章綽這個線人在,我們的防衛部署又沒有改好,他們想要來督軍署走一遭,簡直是易如反掌……好在這次有驚無險,不必再糾結於已經過去的事情,你還是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
楊濯再一次埋下頭,“督軍,屬下辦事不力,他們外圍的那七個人,紛紛含毒自盡,無一活口。屬下認出,其中三個,是何、霍、郭家三天前失蹤的人。”
盧天勝點點頭,“你稍後給三府老爺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內鬼已除,不必再擔心。然後加緊重塑督軍署的防衛體系。”
“是,督軍。”
楊濯走後,盧天勝轉去會客廳,送兒子、兒媳回府,臨別時又囑咐卿子汀:“摯兒,眼看就要過年了,你讓昱晴安心在府裡養傷,外面的事,父親都會處理,無需她勞心。她醒之後,你告訴她,大年三十,父親可是要在督軍府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坐在席上……”
汩汩琴音從一雙纖長細膩的玉手中流出,將寒冬的氣息隔絕在外,只餘鶯歌燕舞、婉轉低吟的暖暖春意。
“嗯……”一個俊美絕倫的公子讚道:“佳人的琴音真是愈發美妙了。”
“是嗎?我怎麼沒聽出來呢?”一個陰鷙低沉的聲音之後就是一聲驚呼。
顧維清睜開眼睛,看到那人正對佳人百般蹂躪,不由嘆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對待美人,應該溫柔一點。”
那人放開琴女,說道:“我可沒有你那種閒情逸致,這些女人不就是供我們賞玩的嗎?”說著他把琴女按到地上,正準備下手,就又聽到顧維清的聲音,“你要玩,也別在我面前玩啊,好歹等我出去再說吧?”
琴女看到那人猙獰的面孔,嚇得瑟瑟發抖,那人突然低喝一聲,“滾!都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