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剋制住心中的衝動,忙奔向後窗,將那緊閉著的紫檀窗推開,一股沁涼之氣縈繞鼻間,放眼望著梅林,有雪花侵襲覆枝,卻襯的梅花更為嬌豔。
眉目一轉,卻望見一位衣著單薄而孤立雪海林中,靜靜看著我的男子,我僵在原地。
雪覆蓋了他滿滿一身,穿的那樣少,在這酷寒的雪夜,難道他不冷嗎?
猛然回神,我跳窗而出,飛奔進梅林,在他面前停住步伐,怔怔的望著他道,“你……怎麼來了。”
他神色變幻,滄桑的臉上終是露出了笑容,“突然想起,今天,應該是你的生辰之日。忍不住,我就想來看看,你過的可好……”
生辰之日,這四個字將我徹底震住。
我的生辰,記憶中,我沒有過過任何生辰,一點記憶都沒有!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託人問過你安府留下的親戚,他們說,臘月梅花盛開時下的第一場雪就是你的生辰之日”。”
他見我有些疑惑,輕聲說著。
“那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
他道,“如果我們見面了,母妃又會怪罪於你……她是我的姨母,我不想傷她,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就想來看看……其實,能遠遠看著你,就好。”
我無聲的笑了起來,有淚水沿著臉頰而劃落,雪花紛飛散在我們的身上。
他見我又笑又哭的,頓時有些慌了手腳,“怎麼,哭了?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我的笑聲逸出了口,撲進他的懷中,緊緊抱著他那冰涼的身軀,淚水更加止不住的傾灑在他那單薄的衣襟之上,這份愛,我怎能辜負?
我不知道我到底愛不愛他,但是,這一刻,我確是被感動了。
……
那日後,耶律寰握著我的手與我同去太妃殿,當著太妃的面讓她解除禁足令,口氣十分強勢。
太妃看著他這麼嚴肅堅定,便點頭赦了那個禁足令。
如今,齊太后一直隱居後宮不出,這個太妃估計也是她找出來的,我想那個與我至今還未曾見面的太后如今和太妃的意見是一樣的料想不錯的話,她們二人對我的不滿又加深了一層,一定認定我是個狐狸精,魅惑她的兒子與侄子吧。
可是,那又如何呢……
此後,我真正成了耶律寰的月妃,真正的寵冠後宮,耶律寰每日下早朝後只來我的寢殿。他陪我對弈我所開發的五子棋,與我暢聊他宏偉的抱負。
在我面前,他絲毫沒有隱瞞的將他的野心吐露出,我總是含笑而靜靜的聽著他與我同享他的野心。因為我們不止是帝妃,不止是知己,更是夫妻。
每日盼他來成了我的一種習慣,一種期許。有時一人獨處時,想到耶律寰我竟會不自覺的笑了出聲。這時總會惹來香兒、雪兒古怪的眼神,久而久之她們也就習慣了。
曾經我羨慕過雅夫人與蕭右的生死相隨。如今,我再也不用羨慕他人,因為我也得到一份天下無雙的愛。
他雖然沒有承諾過萬千寵愛於一身,但是他夜夜留宿在這裡,專寵專房。
他沒有承諾過生生世世,我知道,生生世世太遙遠,今生能夠相知相守便是一種緣分。
原來我以為他是一個陰沉且腹黑的男人,可是相處的越久我越發覺,他也可以那麼溫暖……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我會愛上蕭錦城以外的男人,因為,我一直覺得我必須要和他在一起才是對的,潛意識裡就覺得我必須和他在一起,就像魚和水,可是卻沒有想到有一天魚沒有了水,差點死掉。
如今,我還能擁有這樣一份乾淨的愛,擁有真正的幸福,我毅然願與他攜手東山偕老,即使沒有孩子。
我匍匐在窗邊,望梅林間的香雪海漸漸飄飛,散落了一地,我的心中有著濃濃的失落,這梅花是要凋零了嗎?
冬,過的可真快。
突然聽見梅林間傳來隱隱歡笑之聲,如泉水潺潺般悅耳動聽,我朝梅林深處望去。
有一白一藍的身影正徐徐移動著,似乎沉浸在賞梅的樂趣之中,“香兒,她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