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隨我來。”她握緊我的手,領我走出門檻。我們一同埋進漫漫黑夜之中,風露漸冷,她單薄的身子能承受住?
草草分攜,滿地枯葉霜霜。
這個季節正是曇花盛開之際,所以滿地紛鋪如雪的曇花,剎似美麗。
可是她是帶我來看曇花的?
劉敏指著幾朵漸漸萎去的曇花道,“曇花很美,但是它的生命卻極為短暫。開過後瞬間凋零,也正因它的短暫才讓人覺得可貴。”
蹲下身子,目光始終凝滯在這片曇花之上。我的手才觸及一朵開得冰清嬌豔的曇花,它卻開始緩緩萎落,最後凋零。
我的心因它的凋零一陣疼痛,更多的還是惋惜……這麼美的花,生命卻是如此短暫。
“你肯定好奇我為什麼帶你來來看這曇花之美,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當你發生自己已然動心之時,一定要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感覺。不要待到它逝去後才覺得可貴。到時候,將是你一輩子無法挽回的遺憾。”她摘下一朵剛盛開的曇花交到我手中,笑的溫淳,“你看,摘的及時,到你手中仍舊是絕美的曇花。”
看著手中的曇花,我的心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紊亂。不,我對耶律寰,只有感動。
一想到此,我立刻丟棄手中的曇花,疾步奔離而去,獨留下劉敏一人於曇花之前輕嘆。
涼風襲襲,輕裹衣襟。我一路小跑出劉敏所在的寢殿,思緒早已被她的幾句話打亂。
她說的話已深深敲動了我的心。
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會喜歡耶律寰?我單手撫上額頭才發現滿是汗水。
這時,一名公公急匆匆的跑到我面前,“月妃娘娘,太妃召見。”
太妃?我心裡疑惑陡生,進宮這麼久我從來沒和後宮的人有太多的交集,這個太妃聽說不是長年禮佛嗎?怎麼突然在在這個時間召見我?
我思緒變轉,驚詫的望著他,深知這個太妃的召見定然不簡單。
但心中卻也知道,如今耶律寰昏迷,這樣的召見我沒有任何能力拒絕。
所以也沒有拒絕。很配合的便隨他一同進入太妃殿。一眼望去,太妃高雅的倚坐在椅子上,目光深凝著我,頗有凌厲之色。
媽媽呀,這哪裡是禮佛的人,簡直就是齊太后第二啊!
我的腦子快速的轉動,搜尋著有關她的所有資訊,可是卻是一無所獲,唯一知道的除了禮佛之外,就是她和齊太后是親姐妹,曾經一起服侍過耶律寰的父親,後來耶律大王走後就直接常年禮佛不問世事。
如今看她這副樣子,也的心理更加不安起來……
“跪下!”她一開口就有著擋不住的怒氣。
沒有任何猶豫,我跪倒在大殿中央,雙手撐地,視線始終凝於地面,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月妃,你竟敢蠱惑大汗與你隻身前去南朝,如果不是香兒告知與我,我竟然還矇在鼓裡,真不知你安的什麼心,害的大汗受如此重傷。”她剋制不住的朝我吼來,緊握的拳頭一下下的敲擊著桌案,聲音來回飄蕩在空空的大殿之上。
“是臣妾的錯。”我平靜的回應著她的怒氣。不與她分辨。
連城錦湘將她請出來,絕對不只是想要侮辱我這麼簡單,如果耶律寰沒有受傷……
想到耶律寰,我不禁同樣一臉擔憂的問,“大汗……他的傷勢如何。”
“幸得上天僻佑,沒有大礙。”太妃緩緩鬆了口氣,臉色立馬肅起霜冷之色,“月妃,你該當何罪?”
一聽耶律寰沒事,我心中的千斤之擔總算放了下來,“臣妾任憑太妃發落。”
太妃整了整暗紫深紅的鳳褶裙,泛起傲然之色,手中的佛珠不斷的轉動,“哀家看你就是個不祥之人,戾氣甚多,克了大汗的天子龍威,自今夜起,你每日於寢殿的佛堂面對觀音大師誦讀佛經三遍,洗滌身上的媚野之氣。不經哀家的允許,決不能見大汗。”她的話娓娓道完,我卻未做任何回應。
她見我沒有反駁,面容更加緩和,然後接著又道,“哀家曾聽聞,多年前,一名少年直闖南朝陣營,將我大汗救出。哀家原也以為,你是個懂事的,不會讓大汗費心,也曾多次想謝謝你,救了寰兒一命,所以哪怕姐姐多次阻攔寰兒封你為妃,我也未出面阻撓,女子有你這般膽識,定是名性情剛烈心存善念的女子,所以寰兒封你為月妃,哀家樂見其成。而今,寰兒為你險些丟去性命,這是哀家所不能容忍的。”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耶律寰!
“臣妾明白。太后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讓臣妾心甘情願久居宮殿內,不再與大汗有過多的接觸罷了。臣妾唯太后命遵從便是。”我深深磕下一個響頭,起身步出太后殿。
我的順從讓太妃深深的皺了一下眉頭。顯然,她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見我背影走遠,她才擺了擺手,從後面的屏風後,款款走出來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輕輕跌幅外地,聲音嬌柔,“謝太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