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殘缺的,但對井月來說完全足夠的秘典。
他修行大衍秘典之後,利用自身的神魂,竊學了巨靈宗的基礎聚靈法門,也開啟了星輝修行的道路,誰都沒有想到,在南疆巨靈宗,一座不起眼的藥圃裡,竟然會有一個少年,藏得如此之深。
每日笑面迎人,唯唯諾諾。
井月待在巨靈宗藥圃內,幾乎不出門,但其實他什麼都知道,神魂秘典帶來的巨大便利,就是能夠聽得清方圓數里內的風吹草動,宗門內的大人物絕不會來這種地方,取藥的事情,也都是由他們貼身的童子來做,而這些侍奉童子,就是巨靈宗內訊息最靈通的探子。
井月知道宗門內,有哪些驚才絕豔的天才,師兄,突破了七境,成為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也知道巨靈宗的那位大長老,又收服了何等寶貝,放在哪座殿內煉化,等待著寶物歸位的那一刻。
宗門內的派系之爭,幾位天才為了資源,寶器,女人,打得不可開交。
他就像是一個翻書人,待在巨靈宗,平靜看著一切的發生。
這一切都與他有關,因為就發生在他的身邊,派系之爭也會波及到這座藥圃的存亡,變動。
這一切也與他無關。
因為他從來就只是一個過客。
在撿到《大衍秘典》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井月的命運。
他會在巨靈宗渡過人生最卑微,也是最平穩的一段歲月,等這部秘典修行大成,就會離開這裡,也離開南疆。
這七年來井月不曾修行魔道,他會把自己的過往抹除的一乾二淨,這樣就能在離開南疆之後,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到時候去中州,去天都皇城,尋一處安穩而怡人的地方生活。
離開南疆真的很難。
不修行魔道,也很難。
這兩點,井月覺得自己能做到。
躺在床榻上,井月覺得有些失眠,今夜是他十八歲的生辰之日,來到這世間十八年,看似人生平平淡淡沒有什麼變化,但事實上這樣的平淡,是一件極好的好事。
至少他已經很滿足當下……每每聽到藥圃外的那些童子,拿著酸澀的語氣討論著在巨靈宗飽受推崇的那些準聖子們,再想到這些“天驕”,修行境界也不過是七境八境,井月的心情就會很美好。
在自己看來,巨靈宗的天才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
還比不過一個小小藥圃裡的採藥人。
書上說……這是錦衣夜行。
嗯。
錦衣夜行。
他很喜歡。
……
……
巨靈宗的派系之爭,其實倒也不復雜。
大長老蘇長澈一脈,貫徹著老宗主顧侯的思想,不願意分散山頭,要堅持把宗門釘在“蜉蝣山”,南疆諸多魔頭爭霸,這一脈被稱為保守派,他們不願意去涉險。
少宗主“顧全”的這一脈,則是在老宗主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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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提出了要接受蜉蝣山的意思。
如今的南疆,正是鬥爭最激烈的時代,十幾座宗門,勢力層次不齊,但凡有能力分一杯羹的,都想要站到檯面上……因為那位“甘露先生”,從北境斬龍而回,獲得了天都的敕封,成為了南疆有史以來第一位站在光明之下的鬼修。
南疆無數大小宗門,前赴後繼,想要貼到東境琉璃山,去為那位鬼修第一人效命,替琉璃山添磚加瓦,如今看來是一件大好事,東境的災劫還未歸位,麾下的力量仍需填充,想要離開南疆,那麼投奔韓約,便是最好的辦法。
這就是“顧全”的想法,留著蜉蝣山作為根基,分開勢力,去與韓約先生完成談判,試著找到一座最大的靠山,然後結束巨靈宗在南疆不高不低的尷尬地位。
蘇長澈當然是堅決反對,當年韓約離開南疆的時候,含著滿腹怨念,南疆諸多山頭曾經給這位“甘露先生”不少的苦頭,如今風風光光證道而回,背靠勢大的二皇子,但怎可能不記舊賬?韓約明面上說是“過往恩怨一筆勾銷”,但春風吹逝野火猶存,巨靈宗如果真的去了東境,那才是真的“有死無生”,這位甘露先生的手段看起來不像是鬼修中人,反而像是靈山的仁慈菩薩!
這怎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