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一斑而知全豹,山東這邊的道路運輸環境,李憲透過這幾天的事情已經摸透了。
物流這個環節,是新北集團準備做大的。但是想要在現在這個環境做大,很明顯是地獄模式。
可是怕拉拉蛄叫也不能不種莊稼不是?
山東省作為溝通南北的一個重要區域,如果盤活了,對於整個新北物流為了的發展,那都是有特殊意義的。
但是對於徐兵所說的,找道上的人鎮場子,用道上的規矩去解決眼下車匪路霸的問題,他覺得挺扯淡。
為啥?
首先第一點,車匪路霸的組織性非常鬆散。丟擲去外省一些掀不起來什麼大風浪,但是卻格外狠辣的流竄犯之外,剩下那些攔路憋車搶劫的,往往都是“民匪”。
這些人,他不攔你的時候就是民,到了月黑風高的時候,就能提著斧頭去劫道的。
跟這樣的人,怎麼講道上的規矩?
況且從後面回來的,關於車匪路霸的事情李憲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事實上,直到進了二零零年之後,全國各地的車匪路霸問題還是沒有徹底解決,經過幾次的嚴打,還都一直零零散散的存在於全國各大省道國道之上。
他清楚的記得有段時期,一些地方政府甚至打出了“擊斃車匪路霸不負刑事責任”的口號。足見這種從中國封建社會延續下來的怪現象和壞現象,到底有如何令人深惡痛絕和頭疼。
當初李匹的一個同學就是跑運輸的,那時候據說為了對抗車匪路霸,大車司機都自覺的組成車隊,或者乾脆投奔到大型的運輸公司之中,抱團取暖以求自保。
雖然偶爾還是免不得要跟一些油鹽不進的車匪路霸火併拼命,但是說到底,車隊有了規模,動輒十幾臺幾十臺的貨車同時行動,這對於一些零散匪霸的威懾力,還是不小的。
李憲想走的,就是這個路子。
將自己“擴大新北物流車隊陣容,一同行動統一調配,對抗車匪路霸”的提議,徐兵有些犯難。
“大哥,這件事情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看著自己這位變了性子,從一個小流氓已經慢慢成長起來的小弟抓耳撓腮,李憲奇道:“怎麼說?”
“是這樣、”徐兵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咱們新北現在的車源,百分之二十左右是咱們自己的,另外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和其他運輸公司合作。具體的模式,其實就是咱們自己的貨物儘量用自己的車去運營,在外面接的活兒,甩給運輸公司的那些車,咱們負責線路規劃,車輛調配等資訊的處理並對貨主負責。但是對於大車司機的管理,其實還是運輸公司的人負責。”
“哦?”這個李憲之前還真不太瞭解,現在集團的具體事務他已經不怎麼去插手,大部分的情況都是聽取彙報或者是觀看報表。成熟一些的業務板塊,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是脫離了基層操作,對於物流公司這種他完全陌生,完全是野蠻生長起來的業務,自然有些生疏。
“為什麼?咱們自己是做物流的,應該不缺這方面的管理經驗吧?”他問到。
“這個倒是不缺,可是大哥......”徐兵乾笑道:“你說,現在的大車司機能在道上跑活兒,天天跟車匪路霸交警路政打交道,從這些人的嘴下邊兒賺錢養家,能是啥善茬兒?咱們倒是有經驗,可是這些人......也不好管吶!之前咱物流沒升級,還是運輸公司的時候,就自己管過一段時間。可是付出的精力和管理成本,著實不小。你是不知道這些大車司機,一個個跟惡狼似的,為了多賺點兒錢,想著法的跟你玩兒心眼兒。有的時候他們能為了百八十塊錢的油費,把一些好出手的貨物沿途直接給你賣嘍、後來沒辦法,咱們人手也不夠,索性就跟一些大的運輸公司合作,讓公司那頭交一定的保證金,由咱們負責聯絡業務,他們負責出車出司機出管理這樣......”
徐兵這麼說,李憲就懂了。
敢情......
這年頭公路上就特麼沒有小透明啊!
都特麼是滾刀肉。
“可是這樣長久下去也不行啊。”李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咱們是做物流的,要是沒有自己的司機班底,現在你靠著經濟形勢好,咱們新北物流可以憑藉集團的聲譽在市場上攬大量的客戶倒是可以,可是以後呢?物流是個什麼行業?說到底,它就是個服務行業啊!真到了這個行業從萌芽期走向成熟的時候,勢必要回歸到拼服務,拼誰比誰更能給客戶帶來便利這個道道上來,到了那個時候,你讓一大堆不是咱們的人去服務客戶,你認為,咱物流這塊業務能做大麼?”
李憲說的這些問題,徐兵也想過。
雖然沒有李憲想的這麼富有理論,但是用他的思維來考慮的話,核心的東西也都差不多;沒有自己的小弟,都是外面請的打手。看著是陣勢大了,可是下盤虛啊!
真要是遇到硬茬子,自己這邊兒肯定就是一盤散沙。
不過眼下里,新北這邊業務需要發展,物流這塊想要跟上,那就得不計一切代價的去擴張擴張再擴張。一切就都得怎麼省事兒,怎麼能迅速出效益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