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蘇甲斬釘截鐵,“罪魁禍首是裴山青,咱們只要拿下了裴山青,皇上也就沒辦法再對付你。咱們也沒有反叛之心,跟皇上說清楚,就好了。”
蘇鬱岐靜默地盯著蘇甲看,看了許久,直看得蘇甲有些心虛,“鬱……鬱岐,你這是什麼眼神?我說的,都是大家的意思,你現在想讓大家去投降,他們也不肯的。”
“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讓他們去送死,我做不到。亞父,就照我說的做吧。一會兒,我先出去會一會裴山青和皇上,等我和他們談妥了,你就帶大家投降。”
“鬱岐!”蘇甲急了,一頭一臉的汗珠子,幾乎要跪下去,蘇鬱岐站起身來,雖衣裳上有風塵,身上倦意沉濃,卻還是打起了精神,命令道:“這是命令,執行吧。”
一旁剛進門的清荷雙眼帶淚,無聲地看著蘇甲,蘇甲無奈地一甩頭,“丫頭,你去把女眷丫鬟婆子們都召集起來,在後院待著,沒有命令誰都不要亂動亂闖,誰若因為亂闖喪了命,誰也沒法子救。”
清荷抽泣:“蘇管家,真的要這樣嗎?”
蘇甲無奈:“她的決定,誰敢違抗?照做吧。”
蘇鬱岐走出房門,才發現天已經下起了雨,小雨又緊又密,下得十分興頭。蘇鬱岐站在臺階之上,清聲道:“外面誰是首領,進來說話!”
秋風乍起,天上忽落一道炸雷,響徹夜空。緊跟著一道閃電,白花花的閃電照亮沉默的蘇府,那些隱在暗處計程車兵,在電光之中一閃而過。
蘇鬱岐的聲音被雷聲淹沒。
一切歸於黑暗之後,一條人影站到了蘇鬱岐的面前。
“裴秀,是你。”蘇鬱岐的語氣是陳述,而非疑問,想來她是早已經預料到了今日為首的人是誰。
裴秀的裴山青的親信加親戚,司職郎中令,管的是大內護衛,手上有兵馬,這個首領,自然他來最為合適。
“岐王爺,是下官。”裴秀話語雖然還算客氣,但神情可一點都不客氣,他身穿盔甲,腰挎寶劍,倨傲地望著蘇鬱岐。
蘇鬱岐淡淡一蔑,“我有話要和皇上說,麻煩郎中令大人去跟皇上通報一聲。”
“皇上說,如果你要見他,就戴上鐐銬枷鎖,去大牢裡見。”裴秀說話陰陽怪氣,已經按捺不住得勢的猖狂之心。
蘇鬱岐淡淡一笑,“如果我不戴呢?”
“那就休怪下官以下犯上了。”
“裴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蘇鬱岐說動手就動手,出手快如閃電,一下子扣住了裴秀的喉嚨。
裴秀的武功不弱,司職的又是郎中令那樣重要的位置,卻連她怎麼出的手都沒有看清。
又一道雷電閃過,白花花的光,落在蘇鬱岐白得沒有血色的手上,也落在裴秀慌亂的臉上。
“你……你敢!我……我可是朝廷命官!殺了我,你的罪名就再加一條!”裴秀實在沒有想到,蘇鬱岐真的敢對他下手。
蘇鬱岐手上猛然發力,裴秀只覺喉嚨被她扼出了血,一股血腥味直竄上口鼻,但力度卻又拿捏得甚好,讓他不至於不能喘氣。
“橫豎都是死罪,你想我會怕罪加一等嗎?你不過是一條裴山青的狗罷了,真以為自己有多重要?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去還是不去?”
蘇鬱岐聲音變厲,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分,鮮血就從裴秀的嘴裡冒了出來。
“去,我去。”裴秀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三個字。
蘇鬱岐鬆了手,將他往地上一推,厲聲道:“趕緊去!”
裴秀捂著喉嚨,跌跌撞撞地往大門的方向跑去。
蘇甲從後面走上來,道:“鬱岐,皇上這個時候怎麼可能來見你呢?裴秀去也不過是白跑一趟罷了。”
“我知道皇上不會來。但裴山青總會來。皇上見不見沒什麼打緊,裴山青,我勢必要見上一見的。亞父,你去把府兵都召集起來吧,記著,不要讓他們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