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錠銀子,足夠置辦好幾桌宴席了,小夥計很欣慰,道:“現在廚房的火已經熄了,兩位客官若要吃飯,要多等一會兒。”
“沒關係,你去弄吧。”
小夥計關門出去了,蘇鬱岐將房門關上,問道:“山哥,玄臨住在哪個房間?”
“出門左拐,第三間。”
“好,我先過去了,如果一會兒小夥計送飯過來,你知道該怎麼說。”
寧山嘴角憋著笑:“好,王儘管去吧。”
蘇鬱岐開門就要出去,寧山忽又叫住了她:“王,等等,不梳洗一下再過去嗎?這個樣子,滿面風塵,不太雅觀吧?”
“我比這狼狽不知多少的樣子他都見過,不洗了不洗了,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對了,明天一早給我房間送一套女裝來,順便再買些胭脂水粉給我送過來。”蘇鬱岐一腳跨出了房門,出門左拐,數到第三間,叩響了房門。
寧山發懵:女裝?胭脂水粉?算了,讓買就買吧。話又說回來,王長得雌雄難辨,穿女裝也應該很好看。
皿曄早已經睡下,聽見敲門聲,沒有起床,只問了一句:“什麼人?”
蘇鬱岐急於見他,但此時即將見到,又起了促狹之心,便模仿夥計的聲音:“客官,您已經睡下了嗎?”
“嗯。”
“那個,客官,夜裡冷,您需要不需要暖床的?”蘇鬱岐接著便又模仿女伶的聲音:“公子,您好,小女子恣娘。”嬌滴滴的聲音快把自己噁心死了。
“貴店還有這個服務呢?那請進來吧。”
蘇鬱岐聽見他竟這麼容易就讓人進門,一怔,就生氣了。裡面有風絲吹過的聲音,接著門閂便掉落,應是皿曄以內力震落了門閂,蘇鬱岐氣呼呼地一腳踹開了門,未料一進門,斜刺裡便伸過來一條手臂,將她往懷裡一帶,她結結實實落入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裡。
自然是皿曄早就聽出了是她的聲音。
蘇鬱岐雖然心裡歡喜,面上卻還裝出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公子,心裡一定覺得很遺憾吧,我不是什麼美嬌娘。”
皿曄心裡半是心酸愧疚,半是激動,最終還是再見蘇鬱岐的激動壓過了心酸愧疚,未等蘇鬱岐將話說完,低頭吻上了蘇鬱岐的嘴唇。
蘇鬱岐縱有一肚子的牢騷話,最終也都被皿曄堵回了肚子裡。
皿曄的吻不似以往溫柔,甚而是粗暴沒有分寸,蘇鬱岐只當他是多日不見思念她了,便由著他索取,甚而還小小地縱容了一下。
皿曄吻了她很久,久到她似乎聽到了亥時的打更聲,嘴巴里也覺得疼,甚至還有些血腥味道。按照以往劇本的發展,這個時候,皿曄早就會猴急地把她推倒在床了,但今日不知為何,他這樣兇狠地吻她,卻遲遲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蘇鬱岐正疑惑間,皿曄忽然放開了她的嘴巴,點著了燈,拉她到臉盆架旁,按著她的腦袋就往她臉上撩水洗臉,還邊洗邊笑:“髒死了,是多久沒有洗臉了?我都嚐出塵土味兒來了。”
“……那委屈公子您了哦。”蘇鬱岐依舊學著青樓女伶那嬌滴滴的怪腔調。
“這是哪裡學來的怪腔調?再不改了,小心我真的把你發賣到青樓去。”
“你敢!”蘇鬱岐抬起頭來,一不小心,便濺得皿曄胸前全是水。蘇鬱岐這才注意到,他只穿著中衣,月白的中衣濺了水,貼在肌膚上,再配上他那張傾倒世人的臉,讓人極容易想入非非。
他還在笑:“你是蘇鬱岐我的確不敢,但你若是恣娘,我有何不敢?”
蘇鬱岐忽然覺得,他那笑像是裱糊在臉上的一般,瞧著很假。她抬手便去揉他的臉,還道:“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皿曄被揉得臉都變了形,腦袋發懵:“什麼意思?瞧著我不像是你的玄臨嗎?”
“我知道你是玄臨,可是你的笑容怎麼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