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要在雨師長住,沒有府邸是不成的,皇帝本來的意思是要新建一座府邸給她,但蘇鬱岐以再建純屬浪費為由,建議不要再興建新的府邸。祁雲湘的府邸往北兩裡地,有一座大宅,是原本建給長傾公主的府邸,待長傾公主出嫁之後居住的,蘇鬱岐建議把那座宅子先給雲公主住,長傾公主出嫁之時,再另做打算。
這宅子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自然深得雲景的喜歡,當下便一再申明,就住那裡就好。
蘇鬱岐掐指一算,雲景住進新宅也有幾日了,按照雨師的習俗,應該辦一個溫居宴,大概玄股沒有這樣的習俗吧,所以雲景一直沒有這方面的動作。她對蘇甲道:“雲公主可能對雨師的習俗不太清楚,你去幫她操辦一下溫居宴吧,記著,一定要邀請雲湘。”
“是。”
“著人去告訴雲公主,等溫居宴那天,我去給她慶賀,屆時再敘。”
“是。”
“對了,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調幾個合適的人去津凌保護玄臨。”
“啊?保護皿公子?”
蘇鬱岐無奈:“對,保護他。雖然他武功蓋世城府也深,但他也是凡胎肉體啊,這一去就只會報喜不報憂,我擔心他,你還是派幾個人去吧。”
“是,我知道了。”
蘇甲剛走出去沒兩步,她又叫住他:“蘇甲,等一下。”
“王,您還有什麼吩咐?”
蘇鬱岐走到他面前,看著他:“蘇甲,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馮十九的人?”
“馮十九?不認識。”蘇甲反應遲鈍似的,搖了搖頭。
但在蘇鬱岐看來,他根本不是反應遲鈍,而是被她給問住了。“果真不認識?蘇甲,我希望你沒有跟我說謊話。你知道,我一向最不能容忍別人在我面前說謊。”
蘇鬱岐神色嚴肅,她不嚴肅的時候都帶著三分冷意,嚴肅起來,更讓人如置身三九嚴冬之中。
饒是蘇甲自小跟隨著她,把她養大,也還是受不住她這冷寒的氣勢,咬著牙根,道:“真的不認識。”
蘇鬱岐有些惱了,瞪著他,道:“蘇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一想,到底認不認識馮十九!他有什麼值得你隱瞞的?或者說,你們揹著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蘇鬱岐聲音不高,這裡是軍營,她還是給蘇甲留了面子的,但語氣裡的凜冽,就像利刃割膚一般,蘇甲情知是什麼都瞞不過了,雙膝一曲,跪倒在地:“王,老奴知錯。這馮十九,是我江湖上的一個朋友,我們的確是瞞著王做了一些事情,但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做對不起王的事情!我可以發誓!”
果然沒有出乎所料,一詐就詐了出來。蘇鬱岐雖然胸中有氣,但好歹馮十九是皿曄的義父,不算是外人,她瞧瞧天色也不早了,有日子沒有回府裡了,便道:“蘇甲,辦完事回府裡見我,咱們好好說道說道!”
“是。”蘇甲低著頭,不敢看蘇鬱岐。
“行了,起來吧,這裡到處都是士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我的老管家怎麼樣了呢!”殊不知你聯手外人欺瞞於我!
蘇鬱岐甩下一句,冷著臉騎馬走了。
關於蘇甲可能和馮十九有關係這件事,蘇鬱岐以前不是沒有想過,但心裡也知道,蘇甲不會害她,所以便一直沒有追究。她今日也不過是一時起意,才問起了這件事。
若蘇甲原原本本將事情經過告知,蘇鬱岐自然不會再追究,但蘇甲的隱瞞,卻讓蘇鬱岐瞧出了這裡面必有文章。
到底是什麼樣的文章,讓蘇甲不敢告訴她?會不會和皿曄有關?蘇鬱岐心裡有些拿不準。
回到府裡,清荷一邊嗔怪一邊給她備熱水沐浴,“王爺,您可算是回家了。清荷還以為您忘了自己還有個家,紮根軍營了呢。”
蘇鬱岐無語地瞥了她一眼:“跟個小怨婦似的。你該搞搞清楚,是我的玄臨走了有些日子了,又不是你的我走了好些日子了。玄臨不回來,我一個人回來有什麼意思?罷,出去吧,我要沐浴,身上都臭死了。”
“軍營裡難道就沒有洗澡水嗎?”
“我不樂意在軍營裡洗不行啊?”清荷最近跟個嘮叨蟲似的。
蘇鬱岐關了門,解下身上盔甲衣袍,將自己泡在了熱水中。
往日沐浴,總會有皿曄在她身邊,要麼逗她玩兒,要麼就會與她玩什麼鴛鴦戲水,別瞧皿曄素日瞧上去一副一本正經禁慾模樣,與她單獨相處的時候,卻全是一副無賴好色模樣,偏她很吃他那一套,每一次都被他戲弄。
“唉,玄臨,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想你了呢。”蘇鬱岐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