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曄掌風所及之處,侍衛便倒成一片,一時間御書房裡哀嚎聲四起。孟琮氣得牙根癢癢的,但一時之間又不能取勝,只能仗著人多勢眾消磨掉皿曄的體力。
皿曄這樣的人,若不能為己所用,最好的辦法還是殺掉。但孟琮又十分不捨,有勇有謀、膽色還這樣高,上哪裡找這樣的人去?
眼看著侍衛湧上來的越來越多,地上躺著的人也越來越多,御書房瞬間變成修羅場,孟琮無奈地只能大聲喊停:“住手!都別打了,退下!”
如潮湧的侍衛又如潮退般退至一旁,孟琮不耐地吩咐:“把這些傷者死者都抬出去,快些!”
侍衛們抬人的抬人擦地的擦地,很快將大殿清掃得乾乾淨淨,除了那濃郁的血腥味證明著這裡真真實實發生過一場血鬥,殿裡已經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
皿曄立在大殿中央,面不改色,直視孟琮:“陛下,您打算怎樣?”
孟琮沒好氣地道:“皿曄,你也看見了,今天朕若是強行留你,你勢必也走不出這皇宮,朕不願意多費人手,一則也是因為惜才。似你這般有勇有謀膽色過人的年輕人,朕當然希望能納為己用。只不過,朕還是有些信不過你。”
“陛下不必急於相信我。也不必急於讓我接手暗皇。”皿曄淡然地打斷了孟琮的話,“陛下只需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給您看,我究竟值不值得信。”
“你要如何證明?”
“很簡單,您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拿下蘇鬱岐的人頭。”孟琮不假思索、張口就來。
皿曄心下閃過一絲冷意,面上卻一片淡然:“我母親殺了蘇鬱岐的父母,她追查這件事已經有十幾年,如今怕是很快就會知道我就是她仇人的兒子,母債子償,她找我報仇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既然註定不是她死就是我亡,那我也就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孟琮將信將疑:“你答應殺她?”
皿曄道:“我還有第二條路走嗎?”
“也是,你不殺她,她也會殺你的。所以,皿曄,你還是迷途知返,到舅舅身邊來的好。最起碼,舅舅可以保你一命。”
皿曄淡淡一笑:“能到陛下身邊來固然是好,可陛下現在不是要我拿出投名狀來麼?其實這個投名狀,我不是不可以拿,只是蘇鬱岐是雨師大司馬,坐擁百萬大軍,手上又有十萬蘇家鐵軍,要拿她的人頭,豈是那麼容易的?陛下不妨換一個投名狀。”
孟琮睨著他:“換一個?朕實在沒有想好要換個什麼。”
“陛下不是一直想要和川上皿家聯手嗎?當年即便是派出了我母親去施美人計,也沒有得逞。如果,我能促成陛下與皿家的聯手,陛下覺得,這樣算不算一個合格的投名狀?”
孟琮的眼珠子控制不住地直了。
“你真的可以做到?”
皿曄嘴角微微一彎,浮出一點驕傲的笑意,“陛下,您應該也注意到了,我姓皿名曄,皿這個姓氏,並不多見。”
“所以,你是川上皿家的人?”
孟琮也終於意識到,他姓皿。這是個特殊的姓氏。
“我的父親,正是如今川上皿家的家主,皿鹿。”
“原來是他。原來燕明當年愛上的人是他!”
皿曄唇角幾不可見地抿了抿,“母親愛上的人的確是他,只可惜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負了我的母親,致使我的母親枉死,也讓我從小成了孤兒,四處流浪。若不是義父收養我,可能我已經餓死街頭了也說不定。”
“那你又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讓他與朕的毛民合作?”
“我自有我的辦法,陛下只說這樣的一個投名狀,能不能取得陛下的信任。”
“好,如果你真的能爭取到皿鹿為朕所用,朕就將暗皇交到你的手上。”
“對我來說,做不做暗皇的首領都無所謂,我所要的,不過是能有足夠的力量對抗蘇鬱岐,擺脫她的強壓下,獲一個自由身。陛下,此去川上,勢必危險重重,還要麻煩陛下調派一些人手給我。”
孟琮雖然心裡將信將疑,但很願意押這樣一個如果贏了會獲利甚大的賭注。
“人不是問題。朕就撥一千暗衛與你,護你去川上。希望你能馬到功成,儘快回來。”
協議達成,皿曄將自己的包袱拿了回來,道:“既然這樣,事不宜遲,請陛下儘快調撥人手吧,我也回七皇子府準備一下,今晚戌時,準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