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行李,吩咐了管家一聲,在馮十九的監督下,尹成念默默踏上了歸程。
皿曄從七皇子府走出去之後,恍恍惚惚,沒頭沒腦地走了一段路之後,無意識地走進了一家酒樓。
夥計迎上來,問要點什麼菜,他道:“隨意吧,上一壺酒來。”
夥計瞧他黑著臉,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夥計不敢多說,上了幾道小菜並一壺酒來,道了一句:“客官,您慢用。”便遠遠躲開了。
孟七未敢跟進酒樓,只好在外面等候。酒樓的外面有桌椅,他隨意尋了張椅子坐下,視線剛好能看見皿曄,但皿曄的視角並不能看見他。
皿曄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瞧著酒杯發呆了半晌,卻又沒有要喝的意思。
孟七坐在門外瞧著他,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這樣的皿曄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甚至比行屍走肉還木滯。
良久,皿曄忽然站起身來,扔了一錠銀子在桌上,轉身往外就走。
孟七猝不及防,沒能躲得開,與皿曄撞了個正著。皿曄瞧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仍舊木滯地往前走。
“你去哪裡?喂!孟玄表弟!你去哪裡?”大街之上,他既不能稱他為閣主,又不能直呼他的本名,叫這個名字,又怕他根本就不記得這是他現在的名字了,孟七焦急地追了上去,扯住他的手臂,“孟玄表弟!”
皿曄回頭看了他一眼,面色鐵寒:“我不是說了嗎,不要跟著我!你跟著我做什麼?”
孟七真是一肚子冤屈,卻又沒地方說理去。
“那個,孟玄表弟,現在也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你要是沒有什麼事,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先把飯吃了再去做別的可好?”孟七半是哄勸,半是強硬地將他往酒樓之中拉扯。
皿曄眉心微微一擰,“你若是餓了就自己去吃,我還不想吃飯。”
“那就陪我喝兩杯可好?”
“我還有要事在身,沒有時間陪你喝酒。”皿曄掙開了他的手,拔腿往前走。
“……”孟七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望著他疾走的背影,怒聲喊道:“你是得了失心瘋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一個人憋在心裡,你讓我們如何幫你?”
皿曄停下腳步,轉回身來,冷冷對他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的事,還不用你來操心!”
正說著話,忽然一陣鴿子叫聲自空裡傳來,兩個人都看向空中,只見一隻白羽鴿子直衝皿曄飛來,落在了他的肩頭。
皿曄瞥了鴿子一眼,將它腿上的信筒取了下來,開啟一看,上面寫著:玄臨,裴山青欲發難於我,速歸。
皿曄的臉色驟然一變,急匆匆就往回跑,孟七一頭霧水,在後面邊追邊喊:“發生什麼事情了?喂,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皿曄狂奔了一段距離,卻忽然又止步,站在街口,將手心信紙攤開來又看了一遍,眸色漸漸變得冷凝。
孟七追了上來,“怎麼回事?”
“你自己看吧。”皿曄將信紙扔給了孟七。
輕飄飄的紙片,被一陣風吹得要飛起來,孟七忙伸手抓住,開啟一看,正欲說什麼,忽然發覺有什麼不對勁,他看著皿曄,無奈道:“應該是成念模仿她寫的。署名俱全,這丫頭怕是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好在沒有被父皇或太子的人截獲。不過,成念為什麼要寫這個?她應該巴不得你在津凌多留些日子才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咱們還是回去先看看吧。”
皿曄冷笑:“能發生什麼事?不過是有人想讓我離開津凌,趕緊回曇城去。”
“啊?是誰要這樣做啊?”孟七隻覺頭頂已經快被霧水淹沒了。
“還能有誰?自然是我的好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