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岐聽完之後,沉默了一瞬。
除了兩位公主都震驚得說不上話來,其餘三人都穩坐沒動,連面色都沒有變一變。
其實,雲淵皿曄祁雲湘三人心裡都十分清楚,只塌了半邊山,根本就不可能是什麼地震。
只是,這個話題挺敏感,這幾日都想放鬆一下,不想理這個問題罷了。
這個問題自有蘇鬱岐煩心去。
蘇鬱岐冷著臉,道:“還發現了什麼?”
蘇甲回答道:“暫時沒有找到可疑的人。不過,在山下還發現了大量沒炸的火藥。”
“沒炸的?是沒來得及炸嗎?”
“瞧著不像。那些沒炸的火藥,和炸了火藥並不是一起的,那些在另一個方位。”
“什麼方位?”
“就是在王和雲太子及公主那一邊的山下。”
蘇鬱岐猛然蹙眉,“這是怎麼回事?你的意思是說,炸山是有針對性的?”
蘇甲沉重地點點頭:“看起來,是這樣的。”
“針對誰的?”蘇鬱岐看向祁雲湘,“針對你的嗎?”
祁雲湘譏笑:“你為什麼不說是針對皿曄的?畢竟,他也不是什麼閒人。站在武鬥臺上那麼多年,難保沒有結下幾個仇人。”
皿曄悠悠道:“照雲湘王爺這樣說,我的仇人,應該是武鬥士。雨師的武鬥士要麼是被編入御衛軍,要麼是被編入了小王爺的軍中,據我所知,沒有人願意回鄉務農,也就是說,要麼是御衛軍制造了這次炸山的行動,要麼是小王爺的手下人做的。”
言外之意,反正是你們朝廷的人乾的。
祁雲湘幾乎要氣出內傷來,但還是咬咬牙,道:“皿公子敢保沒有得罪過武鬥士以外的人?畢竟,誅心閣的買賣裡,也有殺人的買賣。”
早在江州的時候,祁雲湘已經開始讓阿頓著手調查皿曄。皿曄也自知有些事情終究瞞不過祁雲湘,因此也就放出了一些煙霧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滿足了祁雲湘的好奇心,也混淆了祁雲湘的視聽。
是以,今日祁雲湘說出誅心閣三個字來,皿曄和蘇鬱岐都沒有覺得意外。
雲淵閒閒坐在一旁,睨著三人:“需不需要我回避?”
蘇鬱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兩人一眼,對雲淵道:“讓雲兄見笑了。他二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冤家,打從認識那一天起,就憋著要整死對方,誰也不肯相讓。你不用避讓,他們若是避諱你,就不會在這裡說了。”
雲淵聳了聳肩。
為什麼會合不來呢?挺耐人尋味啊。
皿曄毫不客氣地反駁道:“誅心閣殺人必然除根,即便不能除根,也不會留下口實與人,雲湘王爺還是想一想,到底得罪過什麼人吧,別被人拿了腦袋,還要連累更多的人。”
“你不要太過自負。誰知道你有沒有留下過禍根呢?或許,在眾多的禍根之中,你根本就全然不知。”
兩個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那邊桌上,雲景忽然小聲地插言道:“那個,有沒有可能,那些人針對的根本就不是您二位,而是我呢?”
聲音雖然很小,但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敬平公主何出此言?”未等大家說什麼,離得她最近的容長傾首先發問了。
大家也都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雲景思忖著,道:“前些日子,就是你們各位在隆福樓聚會那一日夜裡,我不是就受到過襲擊嗎?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感覺那個人,就是想要了我的命。”
一股無形的氣壓慢慢籠罩於空氣之中。
“這一次,蘇管家不是說,兩處都埋了火藥嗎?但引爆的只有我們三個所在的那一片山林的下方。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但我覺得,很有可能,那些人,或者那個人,針對的是我。”
“啊?之前竟然還發生過那樣的事?可是,為什麼要針對你呢?如果是有人想要破壞雨師和玄股聯姻,也不應該只是針對你一個人呀。”言外之意,如果搞死或者搞傷雲淵,豈不是更好?
畢竟容長傾的政治感不那麼敏銳,不曉得這樣的一番話說出來意味著什麼。
好在雲淵也沒有抓著她的小辮子不放,他道:“皇妹,自來雨師國土,你有否得罪過什麼人?你要實話實說,不可隱瞞。”
雲淵的話語氣算不得重,只是容色微微有些嚴肅,饒是如此,他那不怒自威的氣度就已經壓得人心頭一緊。
雲景怯怯地望著自己的太子皇兄,猶豫了一瞬間。
這一瞬間,已經足夠讓雲淵多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