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喘息聲,一下又一下,在這漆黑的屋子裡無比清晰的撞擊著他的耳膜,啊啊!!真是快煩死了!為什麼還不死?快點死啊!!
突然父親的喘息聲停了下去,萬臣凱湊上前輕輕喊了幾聲:“爸爸?爸爸?”
“駭——呃!”父親又回了口氣,“小凱,小凱啊……”
萬臣凱嚇了一跳,他抓狂的揪著自己的頭髮,衝上前掩住了父親的口鼻,父親的眼睛瞪得老大,明明那樣漆黑的夜晚,可是他瞪得如銅鈴大的雙眼無比的亮。
透著怨氣與不甘,還有不可思議的憤恨。
“求你!”萬臣凱崩潰的哽咽著:“你快點死吧!快點死了吧!”
直到父親真的一點一點沒了氣息,死前的模樣一直迴盪在他的腦海。掉氣的那一瞬間,萬臣凱放聲哭了出來:“爸!!!”
喪事極其簡陋,萬家的人都沒有守來弔喪,屍體在家裡放了三天,實在太臭,拉到山裡給埋了。
自那日起。萬臣凱就會做噩夢,總夢到那些不堪的往事,他會有報應,只是在報應來之前,他想活得比別人好,哪怕下場淒涼。
自母親也病逝後,他就是一個人了,考上了省重點大學,離開了那偏僻的老家。
窮怕了,所以他比別人努力,比別人心狠,比別人更注重名利。
“小凱!小凱啊!”
萬臣凱猛然抬頭朝機場外看去,父親在叫他,他如行屍走肉般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手機滑落在地,行李與一個包裝嚴實的檔案袋壓在了行李下邊。
沒一會兒,機場外傳來一陣騷動,大夥兒都圍上去看,冷漠的人們拿起了手機開始拍照影片,然後傳上朋友圈。
內容:X市國際機場外發生慘烈車禍,一青年被軋在車輪下,當場死亡,腸子都流了出來了。
機場候機室內,人們開始陸續登機了,那隻小行李包孤寂的留在了坐位上,壓下行李包下的檔案袋,卻不知何時不見了。
阿慈又聽到了那悽絕的鋼琴曲,在睡夢中不由悲慟萬分,她想隔絕這讓人悲傷的音樂,卻又無能為力。
直到一曲落幕,她猛然驚醒,淚水已經浸溼了枕頭。
看了眼時間,已經剛過了晚飯,阿慈的精神不是很好,一連串發生了事情,還有在睡夢中的讓人悲痛到窒息的曲子,到現在都渾身不舒服。
究竟是什麼樣的悲絕之下,才能譜出那樣黑暗得徹底,絕望到窒息的曲子來?這於風眠,還是個人嗎?
阿慈起身只穿著單衣下了樓,大廳裡沒有人,阿慈只能想到一個去處,那就是花房。
他果然在那裡,正細心料理不知從哪裡弄回來的新品種。
聽到腳步聲。於風眠回頭看向了她,如沐春風的笑了笑。阿慈朝他走了過去,視線落定在他的左肩上,穿著厚厚的外套,不知道傷究竟如何,但肯定比她想像中的嚴重。
“醒來了?肚子餓不餓?”
這個男人,對她做了這麼過份的事情,現在竟然還能裝得一副什麼也未發生了模樣,真令人火大。
阿慈冷著張臉,也不回答他。
“還在生氣?”於風眠失笑:“那你需要生多久的氣,才會肯答理我?”
阿慈依舊不說話。
於風眠長嘆了口氣:“事你去個地方。”
說著轉動著輪椅徑自往前走去。他似乎有把握阿慈會跟上來,而事實是阿慈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於風眠帶她來到一處研究室,這研究室有著很濃郁的香味,混雜在一起,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香味兒了。
阿慈驚訝的看著這些香料,又看了看於風眠,“這都是你做的?”
於風眠:“我其中一個身份,是調香師,這些香料各有不同的效果與作用,你想不想知道這其中奧秘?”
阿慈狠抽了口氣。輕輕點了下頭。
於風眠:“你知道我為什麼非得讓萬臣凱帶你離開遊輪麼?”
阿慈抬眸看向他:“為什麼?”
於風眠:“還記得你們為什麼而昏迷?”
阿慈想了想,說:“有一陣迷香。”
“迷香還不夠,單純的迷香並不能使你們至幻昏迷,食物和酒裡都有不同承度的致幻藥劑,麻痺人體的一部分神經,再配合調製的香味,而產生幻覺嚴重致昏迷。”
阿慈覺得這聽起來很神奇,但是也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