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嗎?還不夠吧。”
面對饒有興趣的諾林撒,奧斯汀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把他的思路帶到了一個相反的方向:“您對其他人的秘密都這麼感興趣嗎......不好意思今晚上我似乎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這是您職責所在。另外我還有一些許諾與合作,但這與馮蘭特林大人有關,有些事情我有一定的裁決權力,但向外透露卻並不是我能決斷的。”
諾林撒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但他也不想冒著可能得罪馮蘭特林的風險,教廷的瘋狗和瘋狗帶著的小瘋狗,這一對組合很有意思,也讓人有些忌憚。
雖然馮蘭特林這些年醉心於權勢收斂了當初的瘋勁,但審判所總部二把手的地位算是他職業生涯的巔峰,在幾乎無望更進一步的時候,沒人能保證馮蘭特林不會輕易撕去現在通曉人情的偽裝。
“您繼續吧,接下來呢?您這一天到處閒逛可不像身負重傷的樣子。”諾林撒示意書記員繼續記錄。
奧斯汀苦笑一聲,像是有些懊惱地說道:“我本來就暗傷處處,當時用藥劑強行壓下,本來以為沒什麼了,忙完寒玉——就是剛剛所說材料的事情就準備認真休養,沒想到一回來就爆發了,許多能量在身體裡亂竄,當時就昏迷了。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天啟城來的安娜和莫羅吉,他們正幫我穩定疏通體內的亂流。”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奧斯汀經過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說道,“他們一直在照顧我,之後又去忙一些該做的事,其餘時間都跟我待在一起,監視我們的人可以作證。”
諾林撒聽見“監視”一詞,臉色更加森冷了幾分,倒是白有些尷尬地笑著,撓撓頭準備解釋什麼,被奧斯汀阻止了。
“特殊時期可以理解——傷勢剛剛穩定我便來赴宴了。”
諾林撒伸手取過記錄看了看,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擾您療傷了。您的......下屬們一直跟您在一起嗎?”
奧斯汀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在行動部有公職的人員去了軍營,我的副官一直跟我在一起,其他人在外面做一些採集。”
所謂採集,就是資訊收集,諾林撒表示明白,又核實了一血細節並把過程用其他問法核實了幾遍,終於結束了這場詢問。
“奧斯汀先生一定餓了吧?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讓服務生給您換一份新作的牛排和烤雞,各位盡情用餐,在下還有公事先離開了。”
審判所分部並沒有那麼多部門,情報部門和行動部門分得並不清楚,更沒有暗騎等機構,審判團倒是有一名六階牧師和幾名教士頂著,很多事情需要諾林撒親自去核實,雖然他也是選職者,但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自然不會在這裡久待。
奧斯汀表示理解,目送著諾林撒離開後被眾人簇擁著坐上主座的位置。
隨著那個冷峻男人的離開,氣氛瞬間熱烈起來,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之後,眾人便隨意地拍打著彼此的肩膀,開著粗俗的玩笑,彷彿多年的老友。
奧斯汀也弄明白了白的身份,他原來是紅潮軍團先遣師的師長,後來在戰場上被廢了一雙腿,被調入一個有權但相對清閒的教官團隊,負責一些集訓和新軍的培養,幾年下來也算是桃李遍佈軍中,雖然嚴厲但人品著實不錯,加上之前的人脈,在紅潮軍團軍中也算是一股山頭勢力。
白出現在這個聚會上,還是帶著辨認當晚襲擊人員的目的,但那個晚上的行動中,奧斯汀沒有使用自己標誌性的能力,甚至在推杯換盞的討論中還召喚出帶著極寒和湮滅屬性的藍焰,像是變戲法一般給眾人表演,贏得陣陣驚歎。
藍焰和當晚所用藍液在能量屬性上極為不同,這基本上足以打消白的大部分疑慮。
兩種相沖突的能量能在一個人的身體內共存,在波頓王朝現有的知識體系中相當於天方夜譚,超過了白的認知。然而,就是這樣的奇蹟,出現在了奧斯汀的身上,這為他的行動和隱藏都提供了許多便利。
整個宴會過程中,眾人都顯得盡興盡歡,雖然三名年輕人並沒有做自我介紹,但奧斯汀也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這並不影響幾人在整個過程中愉快而虛假地表達著彼此間一見如故的深情。
牆上的鐘敲了十下,示意著晚上十點鐘已經來臨。眾人眼神交匯了一下,都覺得這場沒有觀眾的戲劇應該到了結尾的時刻,有一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衣服不勝酒力的樣子。
“各位——同僚,在下不勝酒力,怕耽誤明天的軍務,就先行告退了。”
聽聞此言,其餘人也紛紛告辭,就此離去。
奧斯汀拒絕了眾人派車相送的請求,讓戴維克斯推著輪椅緩緩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姑且把那個還有朋友帶來的人情味的地方稱作“家”吧,使得酒後的夜顯得不那麼冰冷而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