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誓師出征是大事,皇上會率滿朝文武在太廟為將士們送行。
這麼大的熱鬧獨孤維唯自然想去看,原本打算攛掇蕭鈞去請示左遷准許女學學生去觀禮,冠冕堂皇的說辭都想好了,哪知被國子學的學子搶了先。
學子們一番慷慨激昂陳詞,慈休大手一揮準了兩學學子去觀禮併為將士們壯行。
難得一個晴日,太陽噴薄在東方,看起來暖烘烘的,實則在透骨而入的冷風侵襲下沒多少暖氣。
兩學學子穿著整整齊齊的深衣禮服,列隊分站在太廟前的石階兩側。
剛剛看完了祭天地之禮,接下來是祭軍神、祭軍旗。
站著不能隨意走動,獨孤維唯不多時便沒了耐性。
老百姓倒比她們要自在多了,為了能看清楚點,有爬樹的,有站在自家馬車上的,只要不踏進指定的區域內,隨你怎樣走動沒人管。
好不容易等到殺了牛羊祭過牙旗,皇上在三軍面前正是受代表軍權的節鉞於蕭恪。
蕭恪身穿明光鎧,陌刀斜挎腰間,往日頭下一站,俊美無疇的臉孔叫日暈簇擁地宛如神祗臨凡。
四下的抽氣聲此起彼伏,多少少女撫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心馳神醉地想,若得他回顧青睞,頃刻死了也是甘心的。
鎧甲鏗鏘中,他獨立高臺,於萬人仰視下高高將節鉞舉過頭頂,提氣喝問道:“眾將士,吾等此去,可勝否?”
眾將士大聲回答:“可!”
蕭恪大跨步上前,再次舉鉞,以比方才更加慷慨激昂的聲調問:“此一去可勝否?”
“可!可!“將士回以更激烈的回答。
再次邁步,站在高臺邊緣,身形如淵渟嶽峙,氣沉丹田,節鉞高舉大聲喝問:“此一去可勝否?”
聲音彷彿無遠弗屆的傳揚出去,群山跟著迴響,一聲聲可勝否、可勝否、可勝否......聲音源源不斷如波浪洶湧,一波一波迴旋。
一瞬間,將士們的鮮血被點燃,熱血沸騰齊齊舉戈,回以山崩海嘯般的吶喊:“可!可!可!”
即便是百姓們和國子學的學子,也忍不住舉起自己的手臂跟著呼喊。
獨孤維唯真是服了蕭恪,這人明明是因為懶得長篇大論,偏能僅用一問,便將士氣高高鼓起。
金鼓鳴起,樂聲前導,大軍開拔,百官相送。
儀式到這裡便算完結,卻仍有不少人跟著隊伍前行。看熱鬧的少,送行親人的居多。
獨孤維唯也騎了馬隨著人流出城。
站在高高是城牆上下望,一隊隊士兵從城門下走過,她試著找了許久,也沒見到兩個哥哥。
那麼多人,從穿著相同的人中找兩個人何其難也,獨孤維唯瞪得雙眼發酸,只好嘟嘟嘴巴作罷。
手搭涼棚望前看,隊伍已經走出好遠,最前方一身銀亮鎧甲的人回頭遠眺,似乎帶馬停了那麼一下。
獨孤維唯不知蕭恪是找什麼人還是回頭下令,只管揮舞著她的手臂大聲道:“保重!”
身旁的蕭鈞奇怪的問道:“跟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