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陽君聽了枕石的話,沉默良久,方問道:“父親既然還在,為何不回金庭山來,讓兒子知道您還活著。”
枕石難過道:“我偷偷回過金庭山,也見過師兄,但是我已被安上了通敵的罪名,若被發現,整個金庭山都要受到牽連,再說師兄將你安頓得挺好,我不願連累大家,所以這幾千年來,我一直隱居在此處,改名換姓,忍辱偷生。”
孟陽君今日聽了父親的一席話,終於知道困擾了自己千年的答案,他跪下道:“父親,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現下那赤煉一族都被關在那玄冥之門外幾千年了,沒人再去理會幾千年前的事,您就隨兒子回金庭山去吧!”
枕石著孟陽君的頭道:“我在此住慣了,不願再挪動,跟何況我早已是一個神滅之人,如果現下突然又出現,必定會引來口舌,我還是留在此處吧!”
孟陽君想了想,便覺得父親說得對,遂執意要留下多陪枕石一陣。玄昊他們等在門外,孟陽君出來行禮道:“今日,孟陽萬萬沒想到,我的父親居然還活著,各位都是和孟陽出入過生死的朋友,關於我父親的事,望諸位不要對外人道起。”
玄昊等人忙回禮,玄昊道:“孟陽兄請放心,今天這裡發生的一切,不會有一個字傳出去。”
孟陽君心中感激道:“多謝!只是我本是陪長公主來找大殿下的,如今大殿下安好,孟陽想留在這裡多陪幾日父親,不知大殿下如何打算?”
赤珠見孟陽君不走了,便立刻道:“既然已經找到了玄昊,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看這裡景色頗好,不如我也留下多玩兩天,玄昊送羽裳回師傅那裡去吧!”
玄昊聽了,便想這赤珠如此像什麼樣子,便要不許,只聽那枕石道:“既然長公主願意留下多玩幾天,那便是再好不過了,明兒我就帶你跟孟陽到處轉轉。”
孟陽君無比驚愕地看著枕石,枕石只當沒看見,玄昊見赤珠是執意如此了,便只好道:“那好吧!長姐,差不多便行了,不要給孟陽君添麻煩。”
赤珠不耐煩地擺手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們快回吧!”
於是玄昊和羽裳便別過了孟陽君和枕石仙人,玄昊又囑咐了一頓赤珠,搞得赤珠百般煩他,兩人遂出了這思孟仙洲。
玄昊本想將羽裳送回藥王府中,但轉念一想,好不容易兩人可以單獨待會兒,便調轉雲頭,往北域荒城而去,羽裳道:“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玩幾天再送你回去。”玄昊笑道,羽裳見他一笑,彷彿有一道輕柔的陽光拂過心中,便含笑答道:“好!”
兩人到了荒城邊上,玄昊帶羽裳降落雲頭,步行前往,羽裳見到周圍濃霧包裹,視線不過三尺開外,便有些心慌道:“這裡為何這般陰森森的?我有些害怕。”
玄昊道:“此處便是北域荒城,這裡因幾千年前曾是和赤煉一族交戰的主戰場,所以聽說那赤煉青城神滅之前,立上神之誓詛咒了這座城,所以這裡終年濃霧不消,到了黃昏越發的厲害,別怕,有我在。”說罷便將羽裳的手拉住。
羽裳雖從未來過這裡,但不知為什麼,她覺得這裡無比的熟悉,彷彿自己前世便生活在這裡,她聽到那濃霧之中又無數的嘶吼,怒號,憤怒,求救的聲音。她拉住玄昊問道: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玄昊道:“沒有哇!”
羽裳便突然抱住他,瑟瑟發抖道:“不,這霧中好多的聲音,他們都在對我說話,但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玄昊見她臉色煞白,不像是在開玩笑,便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但他仍然什麼也沒聽到。他疑惑地對羽裳道:
“我什麼也沒聽到。”
此時羽裳的耳朵已經被各種戰場的喊殺之音給填滿了,她捂著耳朵道:“我聽到到處都在喊叫,到處都在殺人,他們在向我求救。太吵了。太吵了。”
玄昊忙將她抱緊,他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麼?便猜道:“莫非你聽到了幾千年前戰場上的聲音,可是這怎麼可能?”
此時羽裳頭痛欲裂,那些聲音向她爬過來,啃噬著她,她拼命將耳朵捂住,但無濟於事,玄昊催促她道:
“咱們趕快走,快離開這裡。”
羽裳拉著玄昊的手,踉踉蹌蹌拖著走,玄昊一把將她抱起,飛快地跑到城下,在城外大叫開門,那吳進已在城頭等待多日,見玄昊回來了,便立即下令道:
“開啟城門,開啟結界,大將軍回來了。”
玄昊將羽裳抱入城中,只見此時羽裳渾身滾燙,神志不清,玄昊正抱著她飛奔,結果不想她突然一下子縱身躍下,擋在玄昊的前面。玄昊並未反應過來,只見羽裳轉過身來,玄昊一見,便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見她雙眼發綠,滿身的怨氣,手持寶劍立於玄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