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離今晚特意趕在飯點的時間,提前回到家裡。岑蔓她們雖然為此感到訝異,但是霍離根本看不出岑蔓是否已經“協助”小琴動了他的保險櫃。
小琴藉口霍夫人身體有些不舒服,就把飯食整份端進去了樓上房間裡,霍夫人自然也沒有露面。飯桌上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和在旁邊協助服侍幾人的孫媽媽。
霍墨揮舞著小手興奮地跟好久不見的粑粑嘰嘰喳喳說著什麼,他的口齒現在已經很清晰了,時不時就能冒出一兩句連貫的話,常常讓岑蔓忍俊不禁。
霍離一邊和兒子調笑,一邊悄悄觀察岑蔓的舉動。
霍離不得不說,這個小女人演戲天分不錯,任他是個知情者,若只看岑蔓的表現,也無法得知她是否真的對霍家生了其他的心思。
既然無法從表面上看出問題,霍離選擇了正面突擊。
他優雅地用餐巾抹了抹嘴,又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才假裝不在意地問岑蔓:“今天家裡有發生什麼事嗎?”
岑蔓的夾菜的動作一滯,但也只愣了0.1秒,快到霍離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岑蔓笑著將一筷子煮的爛爛的蔬菜加進小墨的碗裡,才笑意盈盈地朝霍離搖了搖頭,又朝小墨的方向努努嘴,做了個吃飯的動作。
霍離知道岑蔓的意思是小墨還在,讓他先吃飯,吃完再說。
他正要端起碗筷再吃一點,卻聽到小墨奶聲奶氣地說:“麻麻今天跟小墨玩了捉迷藏!”
岑蔓詫異地看了兒子一眼,她今天什麼時候陪他玩捉迷藏了?旁邊的孫媽媽已經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霍墨還在自顧自的津津樂道:“麻麻躲在粑粑的房間裡,我看到了。”說完像是想起當時好玩的場景,還咯咯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小手掌。
霍離的目光剎那變得深邃起來,他輕輕推開面前的餐具,無聲地看著岑蔓。
岑蔓沒想到自己去霍離書房的情形被小墨看了個正著,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孫媽媽。
孫媽媽心裡只叫作孽。
儘管霍家現在不太平,小墨的幼教課卻沒有斷過,還是由在霍家教導霍墨的那幾位老師定期為霍墨教課,有時候是老師本人到別墅來,當然身邊會跟著霍離安排的類似保鏢的人。但其他時間,像今天,是由老師進行影片教學。
霍離告訴岑蔓這幾個老師在上次隋靖的事情之後他已經調查過了,身份背景都沒有問題。只是現在霍家情勢不明,所以不能像在霍家大宅時那樣,把老師請來常駐家中進行教學。
他當時答應岑蔓,一旦勢頭轉好,就會恢復一家人原來的生活,岑蔓可以回公司上班,霍墨也將有老師親自帶著學習。
岑蔓與小琴說好進去書房的時候,說好由小琴看著霍夫人,孫媽媽帶著霍墨在活動室上課。
之前孫媽媽也帶著霍墨上過影片課程,不用岑蔓叮囑就自覺呆在房間裡,所以岑蔓和小琴都沒有孫媽媽他們會發現。
霍墨的年紀畢竟還是小了點,沒有老師在身邊約束根本就坐不住,以往幾次還可以強行忍耐,今天卻是怎麼都不肯配合老師的教導,學了沒一會就鬧起脾氣來。
他趁孫媽媽和老師對話沒有注意自己時候,小腿一邁,蹬蹬地跑到門邊擰開把手就向外衝,想去找岑蔓。
等孫媽媽發覺霍墨已經半個身子探到屋外去了,她急忙上前攔住小少爺,恰在這時,看到岑蔓的身影消失在霍離的書房門外。
霍墨看見麻麻很高興,張嘴就要高呼麻麻,被孫媽媽眼疾手快地攔下了。霍墨憋憋小嘴,一副委屈地快哭出來的樣子,他不知道為什麼孫媽媽要攔著自己找麻麻。
霍離的書房是禁地,這件事霍家的傭人裡沒有不知道的。無論是霍夫人還是岑蔓,即使是送東西過去,不經過霍離的允許也不能踏進書房半步,更別說趁著他不在的時候擅自進去。
早上霍夫人在走廊上大聲質問岑蔓在霍離書房門前做什麼的事孫媽媽也聽到了,她倒沒有想過岑蔓是要去偷什麼東西,只是以為岑蔓一定是有要緊的東西落在書房了,又不方便當著霍離的面取回來。
所以當她和霍墨一起看到岑蔓偷偷溜進霍離書房的時候,孫媽媽本能地替岑蔓開脫便騙霍墨那是岑蔓在與他玩捉迷藏,將人哄了回去。
霍墨玩了一會也就忘了剛剛看到麻麻的事了,孫媽媽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冷不丁地聽到霍墨說起來這件事,而霍離的臉色顯然不是那麼好,孫媽媽才感到有些慌張。
她緊張地用圍裙擦了擦手,對岑蔓解釋道小墨看到她身影的經過。
岑蔓聽完孫媽媽的話,也在心裡暗歎人果然不能做壞事,饒是她和小琴自以為安排妥當,還是發生了各種突發情況。
她還存有一絲僥倖心理,但也知道一個謊言的誕生需要千萬個謊言去自圓其說,岑蔓嘆了一口氣,把選擇權交給了霍離,一會他要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他的逼問。
霍離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倒也沒有立刻為難岑蔓,他也在思考,一會自己是刨根問底,索性挑破岑蔓和小琴的“合作”,還是順著岑蔓的話,讓她以為自己被她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