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念一邊逗得小墨咯咯大笑一邊說:“霍總,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就這麼過河拆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霍離不語。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了,隔著電話聽到岑蔓急促的呼吸聲,擔憂佔滿了他的思緒,再找一位手語翻譯是不可能的,透過朗俊瞭解到現場的情況後,他和女導演想到了一處,必須找到季慎言,只有他可以救場。
霍離當然不會有季慎言的聯絡方式,但是他知道白安念有。於是他立刻聯絡上白安念讓她告訴季慎言馬上趕去電視臺。恰巧季慎言就在電視臺附近,接到訊息就趕過去了,剛好趕上岑蔓的出場。
雖然看到兩人相攜走出來的畫面刺眼得很,霍離心知肚明自己要面對什麼樣的麻煩,算了,只要岑蔓沒事就好。其他的,他真的可以不計較了。
最後,岑蔓獲得了全國油畫大賽的三等獎。這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
季慎言是個聰明的人,比賽結束後,他作為此次比賽的最大讚助商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大意是他本人與岑蔓曾共同擔任t市藝術館聾啞兒童興趣班的負責人,他今天願意出任岑蔓小姐的手語翻譯就是希望大家多多關注聾啞殘障人士,藝術不分貧窮貴賤,願所有熱愛藝術的年輕人都能如岑蔓小姐一樣不畏自己的缺陷,勇敢面對人生。
觀眾無不被季慎言的話感動了,陣陣熱烈的掌聲送給了站在臺上的這一對俊男靚女。也化解了岑蔓的尷尬。
臺後,季慎言將事情原委道出。岑蔓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霍離對季慎言沒有好感,而那個驕傲的男人,居然想盡辦法通知自己的討厭的人來替她解圍。
說不感動是假的,岑蔓第一次迫切地想要見到霍離,她想當面問問他,為什麼這麼做,是不是,他也並不如他表現出的那樣厭惡自己。
岑蔓婉拒了電視臺的慶功宴,來之前霍離曾說過會親自來接她回家。臨走時,女導演認真地對她說放心,她一定會給岑蔓一個交代,照明燈的吊繩,是被人為解開的。岑蔓十分吃驚,女導演卻沒有多說。
抱著獎盃和鮮花,岑蔓走出電視臺的大門就看到了霍離的身影。男人倚在車門邊,背對著她在抽菸。晚風撩起他外套的一角,男人似無所覺,堅毅的背影讓岑蔓眼眶一陣漲熱,自從遇見霍離以來,也不知道她流了多少淚,卻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充滿感激之情。
霍離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還沒轉身,就被人從身後一撞,一雙小手纏上來緊緊抱住他的腰。揚起一抹笑容,他掐滅手裡的菸頭,笑著說道:“怎麼這麼莽撞,被燙著的話可是你活該。”
霍離轉過身,岑蔓手裡抓著一堆東西,卻不肯放開他,小臉仰著,眼角帶著淚水笑望著望向面前的男人。
霍離第一次見到她如此真情實意的笑容,心裡某個角落傳來硬物鬆動的聲音,心軟得一塌糊塗。
謝謝你。岑蔓小嘴一張一合,無聲地說著。霍離濃眉一挑:“你怎麼總是給我找麻煩?”嘴上說著,一雙鐵臂卻將岑蔓緊緊攬在懷裡。
在她笑意盎然的嘴角輕輕一啄,霍離柔聲說:“走吧,回家。”
大門陰影處,季慎言遠遠地看著岑蔓飛奔過去抱住霍離,兩人說了些什麼,岑蔓臉上的笑容格外醒目。他好不容易擺脫盛邀他參加慶功宴的電視臺領導,想跟岑蔓說兩句話,或者送她回家,但顯然,霍離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想到霍離今晚做的事,季慎言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比起他,霍離才是那個可以名正言順站在岑蔓身邊的男人,他那些不可告人的妄想,終究只能被風吹散在夜裡,冷暖自知。
油畫大賽之後,岑蔓的身份果然遭到了起底。霍離早已想好應對方法,接了幾個專訪,不僅大大讚賞了妻子的藝術天賦和熱心慈善的善良品質,也隔空向季慎言喊話,表明兩人雖屬競爭企業,但是他這次得以丈夫的身份向他表示感謝。順便表示霍氏集團今後也將致力於回報社會等等,報道一出,兩家企業名聲大噪,倒是個雙贏的局面。
因為霍離將後續的事情處理的乾脆利落,霍夫人沒有逮著機會斥責岑蔓。女導演透過後臺監控發現是那位經常針對岑蔓的年輕畫家做的手腳,選擇了報警,畫家一口咬定是出於對岑蔓的嫉妒才一時衝動犯下錯事,當然這背後,楊美蓮又給了不少封口費就不得而知了。
岑蔓的生活恢復了平靜,只是突然多了很多粉絲,有的人喜歡她的畫,有的人敬佩她的勇氣,也有花痴霍離的,這些熱鬧的事岑蔓並不知情,也不在意。
她高興地發現,自己似乎找了可以和霍離溝通的方法,這個霸道的男人,好像經常口不對心,不能聽他說出口的話,得細細揣摩他背後的意思。
每每想到得獎那夜霍離埋怨自己為她做出了多大的犧牲讓步而她卻總是讓他不快,那小孩似的語氣,岑蔓心頭湧上了絲絲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