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以往,岑蔓可能就退縮了,然後任由霍離安排離開會場。或許是為了見證自己的心血,或許是對黃老心存愧疚,岑蔓不僅沒有認錯,反而掏出手機。
“見完黃老我自己會走。”
這叛逆的語氣激得霍離冷笑連連,“以為到了這裡有人撐腰了?誰給你的膽子跟我作對,季白安念還是季慎言?”
不明白霍離為什麼又要扯上季慎言,岑蔓有些無奈地低下頭,看在霍離眼裡就是一副被他說中了的心虛樣。
“霍總~”楊美蓮好不容易擺脫白安唸的糾纏,連忙趕來插進兩人間的對話。“剛剛市電視臺的記者在找您呢,想跟您預約一個專訪,您快去打個招呼吧。”
霍離本想一口回絕楊美蓮,但看到岑蔓彷彿根本沒有在意楊美蓮的到來,心裡莫名地感到不滿。
“是嗎,那你和我一起去吧。”“這合適嗎?”楊美蓮受寵若驚。“有什麼不合適的,有佳人相伴,應該是我的榮幸。”霍離從來沒有用這種溫柔地口氣對哪個女人說過話,楊美蓮頓時高興地飄飄然,她上前挽住霍離的胳膊帶離岑蔓身邊,順便還拋了記警告的眼神給她。
知道他們要離開的岑蔓偷偷撥出一口氣,被霍離用餘光瞄到,黑眸一暗,故意伸手攬住楊美蓮的細腰,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遠了。
“你怎麼在這兒?還沒找到黃老嗎?季慎言突然出現在岑蔓眼前,他眼光巡視一圈,在看到親密相偎的霍楊兩人,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你就允許他們這樣公落你的臉面?你才是霍離名正言順的妻子吧?”
岑蔓苦笑著搖搖頭,有些訝異平時不動聲色的季慎言好像有些生氣?霍離跟楊美蓮表現得如此親熱她怎麼可能一點也不在意呢,但是霍離霸道慣了,她也不想在公眾場合與他們糾纏不清。
季慎言說要帶她去找黃老,岑蔓跟在他身後,一路由季慎言介紹給許多她不認識的人,有的是商界名流,有的媒體公關。岑蔓努力拋卻膽怯的心情,逢人就微笑示意,表現得落落大方,這樣在遠處一直觀察她的霍離更加氣憤。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實在太礙眼了!
岑蔓見到黃老,黃老並沒有責備她,只是嘆了口氣,說:“你也是個苦孩子,會展舉行得這麼順利,辛苦你了。”岑蔓眼含淚水,拼命搖頭。藝術館的同事們也紛紛過來安慰她,大家冰釋前嫌。
會展的高潮是由黃老主持的油畫競拍,詣在支援聾啞兒童繪畫班的經營。黃老拿出一副珍貴的畫作,向在場的企業大亨們示意競價。眾人紛紛舉牌加價,表達對慈善事業的支援。
岑蔓痴迷地看著那副油畫,以往只能在照片觀摩,近距離地欣賞還未曾有過,心裡很是激動。季慎言看到她這副神情,微笑道:“為了感謝你對繪畫班的付出,我把這幅畫拍下來送你吧?”說完舉起手中的競價牌,報了一個很高的數字。岑蔓驚訝極了,呆呆地看向季慎言,後者安撫地笑笑。
“呀,季總裁這是一擲千金討岑蔓歡喜呢。”楊美蓮不失時機地跟霍離咬耳朵,不遺餘力地抹黑岑蔓,最好讓大家都看清她水性楊花的真面目才好。
霍離冷若冰霜地瞥她一眼,楊美蓮故作委屈地說:“霍總,我真是為您報不平呢,作為您的妻子不陪著您應酬,卻偏偏和別的男人攪和在一起,分明是不把您當一回事,少夫人這次太過分了。”
“閉嘴。”霍離低聲喝道,陰沉著臉舉起了競價牌,黃老在臺上高興地道:“霍氏集團的霍先生舉牌加價了,感謝您的支援。”
岑蔓和季慎言都向霍離看去,霍離故意大聲說:“看樣子我和季總裁對美的欣賞頗為一致,季總裁可否割愛,將這幅畫讓給我?”
“既然是心頭好,又怎麼能隨便讓給別人呢?”季慎言一語雙關地回答,笑著再次舉起加價的牌子,“霍總裁何不成人之美?”
“那就只好打擾季總裁的興致了,因為我實在不願這畫假手他人。”霍離也再次舉牌。
周圍的人們漸漸散開,空出霍離與季慎言周圍的位置,竊竊私語。早知道霍氏集團和季氏集團是競爭對手,沒想到參加一個慈善活動也這麼硝煙四起。
楊美蓮小鳥依人地靠在霍離身邊,不時衝他甜笑,兩人一來一回,這油畫的價格已經遠遠高過其本來價值了,黃老察覺到氣氛不對,但是卻不知道怎麼打破僵局。季慎言又一次要舉牌的時候,岑蔓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把早就打好的字給他看,“不要再加價了,我們是為了替聾啞孩子爭福利,沒有必要和霍離鬥氣。”
季慎言注視著岑蔓真摯的眼神,忽地一笑:“聽你的,反正他拍回去你也有機會看。”岑蔓一想,可不是嗎,霍離把畫拍回家,她還是能看到啊,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這畫面落在霍離眼裡,就是不知死活的挑釁。
“一千萬,”他朗聲說道“這幅畫我出一千萬,把這幅畫送給我的秘書,楊美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