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蔓,你給我出來!”像是已經預料到這結果,聽到霍離還沒進門就發出的怒吼聲,岑蔓挺直了脊背,這一次,她不要再退讓了。
“岑蔓你長本事了啊,連市長的女兒也敢打。”
下午接到霍夫人的電話,一開口就是破口大罵,意思是岑蔓打了楊美蓮。“媽,我還沒有和你們計較昨天的事情,楊美蓮今天就趁我不在家去找岑蔓,這是什麼意思?”霍夫人態度很強硬,楊美蓮所做的一切是她示意的,她就是看不上岑蔓,但是這次岑蔓動手打人實在無法無天了,她命令霍離給楊美蓮一個說法,必須好好教訓岑蔓。
掛了母親的電話,陳秘書又告訴他,剛剛家裡似乎來過電話,但是沒等接通就掛了。好不容易處理完工作時,霍離馬不停蹄地趕回家,就看到岑蔓一副打算英勇就義的神情等著他。
他曾經告誡過岑蔓,無論霍家對她做多過分的事,她都只能忍著,因為她活該,岑蔓也一直很默默地承受著霍夫人的刁難。但是今天聽著那些加油添醋的描述,他心裡的天平卻是偏向了岑蔓那一邊。
且不說楊美蓮對他的追求是他最厭惡的方式,如蛆附骨陰魂不散。聽到岑蔓打了楊美蓮時,他才意識到,不論是隱忍不發,還是哭泣屈服,岑蔓從沒向他求助過。
回來的路上,他忍不住想那個沒接通的電話,是不是楊美蓮欺負她的時候她想打電話求助?隨即他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岑蔓不能說話,手機只用來打字,甚至吝嗇地連個簡訊都不願意發給他,這個電話多半是保姆打來的。
越是想的清楚,霍離就越生氣。他知道岑蔓看重藝術館的工作,他等著她來求饒,但是她偏不。楊美蓮欺上門來,她大可以跟他告狀,求他為她做主,但是她現在這個苦大仇深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弱者的姿態。她如一棵挺拔的松樹,傲慢地看著他,彷彿他就是帶給她傷害的暴風雪,而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為什麼打人?”霍離很想抓著她的雙肩晃掉她臉上的平靜和疏離。這樣的岑蔓令他感到陌生,讓他有種事情不再控制中的不安。
岑蔓打著手勢讓他坐下,拿起準備好的紙條,刷刷地寫道:“我想帶這小墨搬出去住。”霍離看著那娟秀的字跡,讀懂她的意思,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你休想!”
“你犯了錯,居然還想帶著小墨離開,誰給你的膽子,嗯?”早就猜到霍離不會允許她帶小墨離開,那麼。。。“那我和小墨留在這裡,你搬回霍宅吧。”霍離怒極反笑:“你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袋,這是我的房子,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因為你和楊美蓮睡了!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因為你們會傷害小墨!岑蔓在心裡無聲嘶喊,緊緊抿住嘴唇,嬌嫩的唇瓣因為主人的虐待失去了原有的血色,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就是這副模樣,霍離心中瞭然,岑蔓的心裡埋著很多事,而他霍離,就是那高高築起的心牆外的壞人。
“你擺出這副委屈的樣子給誰看?你住我的吃我的,花我的錢養岑氏那一幫廢物,你還敢對給我使臉色?”霍離控制不住吐出惡毒的話語,因為只有不斷傷害岑蔓,才能看到她對他的一點反應。
果然,岑蔓小臉一僵,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她怎麼會以為霍離會內疚?妻子不過是一個頭銜,孩子別人也可以替他生。所以她的抗爭在他眼裡是多麼可笑而不自量力。
想到霍離睡了楊美蓮又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岑蔓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軟弱,再想到楊美蓮連小墨都敢欺負,就覺得她的人生一片灰暗,根本看不到盡頭。
眼前的女人那熟悉的忍痛的表情讓霍離找回一點心安,但他雙眉緊皺,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想從岑蔓臉上看到傷心的表情。
他大概,只是想看看岑蔓有沒有真心,拋去岑氏,拋去被捆綁的婚姻,岑蔓對他,究竟是怎麼樣的想法?
“你為什麼打楊美蓮,”霍離試圖換成比較柔和的語氣,誘導面前的小啞巴吐露心聲:“是不是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岑蔓她很想大聲控訴霍離的出軌,但是上一分鐘他才說過那些傷人的話,擺明告訴她沒有資格委屈,沒有資格憤怒,因為她依附於他,她只是他的階下囚。
面對岑蔓的堅持不語,霍離覺得自己越來越力不從心,他揮了揮手:“你想想怎麼給楊美蓮一個交代吧,她跟我媽告了狀,楊市長的愛女被打,你要怎麼解決?”
“我錯了,”岑蔓在紙上寫道,霍離的眉頭緊緊皺著“就這樣?”“我會親自向她道歉,如果道歉也不夠,那這樣夠不夠?”
岑蔓忽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又快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