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早”岑蔓從善如流地打字問好。
季慎言溫和地看著她,“我今天來是因為黃老想借藝術館的地方辦繪畫興趣班,他想招收一些像你我這樣身有殘疾卻想學畫畫的孩子。”
“所以小師妹,你願不願意和師兄一起接下這個任務呢?”季慎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岑蔓嬌弱的臉龐,每次見到這個女人,他的心湖都會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彷彿有微風吹散了水面上多年的霧霾,露出了心底清澈的湖水。
岑蔓怎麼會不願意呢,她想起了爸爸當年惋惜又驕傲的眼神,“我的蔓蔓除了不會說話,哪裡不如其他人?爸爸一直都以你為傲。”如果能幫助那些像她一樣的孩子們重拾生活的樂趣,她真的非常願意。
興趣班最終決定面向是社會上的聾啞兒童招生,因為岑蔓有在特殊學校上學的經歷,聯絡上舊日同學和老師,不僅生源不用擔心,手語老師的資源也是水到渠成,引得黃老連連稱讚,一高興就拿了幾幅油畫珍品讓她拿回去臨摹學習。
因為興趣班開辦在即,岑蔓漸漸和季慎言熟絡了起來。
季慎言是一個非常嚴謹卻又非常優雅的人。
他和霍離完全不同,霍離是霸氣的,同為商場貴胄,霍離向來是雷厲風行,雷霆手段。不論對人對事,都是出手果斷,得罪的人多,佩服的人也多。
季慎言則不一樣,說話做事從不會讓人難堪,只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藝術館裡上上下下都很喜歡他,絕不僅僅因為他是館長的得意門生。
但是一起共事之後,岑蔓又發現季慎言骨子裡的執拗,一件事如果他不滿意,便一定堅持做到滿意為止,不管中間遇到多少困難。
這會兒季慎言正因為一幅油畫的位置眉頭緊鎖,午後的陽光傾斜進寬闊的大廳,給男人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暈,使他彷彿一幅活生生的畫像,英俊得讓人目不轉睛。
這和霍離又不一樣了,霍離的外貌更精緻一些,帶著些邪佞,似笑非笑的時候會讓人心跳加速。最近因為霍離帶她離開霍家,又允許她做自己喜歡的事而心存感激,兩人的互動好了不少,家裡也有了一絲溫馨的味道。
“岑蔓你過來扶著這邊,我看看比例。”季慎言不知道身後的女人正在打量的自己的容貌,甚至在拿自己和此生最厭惡的霍離比較。他招呼岑蔓過來幫忙。
岑蔓正胡思亂想著,猛地被點名,慌忙上去扶著巨型油畫的邊框,卻因為沒有計算好距離,腳下一個踉蹌,撞在畫框上,眼看油畫就要失去平衡倒地砸向她,旁邊的季慎言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岑蔓的胳膊用力一帶,岑蔓就落進了這個男人的懷抱。
油畫哐一聲砸在地上,時間彷彿靜止了。懷裡的嬌軀小巧玲瓏,那烏黑的發頂剛剛到他的下巴,季慎言一隻手就能環過那細瘦的腰肢,霍家是沒給她吃飯嗎,怎麼這麼瘦?
片刻驚慌失措後,岑蔓立刻輕推開季慎言,後者也退到禮貌的距離,只是看著她紅彤彤的臉調侃道:“在想什麼?這畫要是摔壞了看我不跟師父告狀。”
說著舉起手輕輕地彈了彈岑蔓光潔白皙的額頭“別發呆了,趕緊幹活。”兩人隨即專心討論起興趣班的工作來,招生會展這個月底就要開辦了,到時候會邀請一些業界知名人士和媒體前來參加報道,黃老抱著半慈善半育人的態度來辦這個班,所以岑蔓格外希望事情能順利步入正軌。
“美蓮,你在看什麼呀?”在岑蔓和季慎言沒注意到的拐角,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問向身邊的同伴。
“咦,那不是季氏的總裁季慎言嗎?旁邊那個是誰啊?”
楊美蓮紅豔的嘴唇輕輕揚起,露出一個帶有深意的微笑。
沒想到陪好友來藝術館替她父親選畫當生日禮物還能遇上這一出,想到剛剛那兩人引人遐想的親密舉動作,那熟絡的神情,楊美蓮的心裡暗暗有了主意。
“哼,岑蔓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可不要怪我向霍離揭穿你們的醜事了,畢竟,這都是你自己送上門給我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