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宣讀自己廢掉自己太子之位的詔書;
魏忠河亦或者是趙九郎,會宣讀立六皇子為新君的詔書。
先皇遺體上的刀口,會被掩飾;
後世就算有人想抹黑新君,也無法在傳位這件事上,造出什麼“燭影斧聲”的莫須有。
哪怕,新君真的是弒君了。
但先皇,依舊會給他一個“正大光明”。
姬成玦坐進了陸冰安排的馬車,太子也坐在了裡面。
魏忠河趕車,
陸冰也同坐在馬車上。
同一時刻,陸冰麾下的衙門以及密諜司也幾乎同時收到了各自老大下達的命令,開始全面運作起來,一切的一切,只為了接下來新君的事宜順利。
姬成玦的臉,已經被擦過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了。
坐在馬車裡,身子向後靠著,眼睛倒是睜著,但實則,並未真的在思索什麼。
太子則低著頭,坐在對面。
至少,他現在還是太子;
“二哥。”
“嗯,陛下。”
姬成朗聞聲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六弟。
“你就先別改口了,等等再改口。”
“好,六弟。”
“他走了,這個家,這個國,現在得靠咱們來撐著了。”
姬成朗點點頭,道:“我幫你一年,然後,我再請辭,回府,看書修書。”
沒有什麼假惺惺,也沒有什麼扭捏,一切,顯得很直接。
這會兒,
姬成朗其實早就沒心氣兒再去鬥什麼去爭什麼了,他已經服了;
自打看見老六掐著自己父皇的脖子,看見老六一匕首捅進父皇的胸膛時,
他害怕了,怕極了,
但同時,他感到自己也解脫了。
父皇走了,母后也走了,仇什麼的怨什麼的,彷彿一下子就被剝離掉了主體。
他要留下來的,演戲,而且還得在新朝裡,這個廢太子,要繼續幫忙做一些事,同時,他也清楚自己的六弟會給他安排一個很顯要的職務。
他得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告知世人,他被廢,他弟弟被立,是真的父皇的旨意,他這個太子,並非是被逼迫著讓位的。
當然,
也沒什麼好委屈的,甚至不算是在演戲,畢竟,他親眼所見,就是他父皇傳位給的六弟。
“修書,可是要不少銀子啊。”姬成玦這會兒居然開口說出這個。
姬成朗笑了,
確實,
修書很費銀子,是一項大工程。
“父皇打天下,你治天下,我總得,找點事情做做,就為大燕,留下一些真正的文華吧,省得我燕人和乾人楚人打交道時,被人說沒文道時心裡沒個底氣。
最重要的是,父皇這一走,我怕我自個兒沒了精氣神那口氣後,說不得這身子也會出毛病。
哥哥我現在萬一真早早地得了病,走了,我自己無所謂的,對六弟你,不好。”
姬成玦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