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園乾脆下了封門領,每月中旬和下旬,得面聖一次,其餘時候,都不得見。
外界有傳,這是陛下為了體現出對太子的信任,好讓權力平穩地提前進行交接;
但也有人猜測,說這是陛下的身子骨,真的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連每日見人議事都覺得無比困難。
燕皇的抽身而出,使得朝廷原本的一言堂模式發生了改變。
太子監國,有著自己東宮的一套班底子,再掌著大義名分,自是一極;
六皇子,也就是所謂的六爺黨,早先時候,因陛下命太子監國且不斷給予權力,使得六爺黨風頭一下子被壓制,但伴隨著六爺黨頭號干將扛旗人物鄭凡封侯,一時間,六爺黨再度被提振了士氣。
因為有不少人認為,鄭凡封侯,固然有其功勳卓著非封侯不得酬功非封侯不得安疆的因素在,但燕皇陛下未嘗沒有想重設他和鎮北侯那種親密無間配合的意思。
兩極之外,
其實還有一極,
那就是以宰輔趙九郎為首的一眾朝內文武。
燕皇在的時候,大燕的宰輔大人,一直給人一種不顯山不露水的感覺,甚至,燕京城愛嘴碎的閒人還給這位宰輔起了些“雅號”,比如什麼“紙糊宰輔”“泥塑宰輔”亦或者是“提線宰輔”。
因為古往今來,宰輔,其實都有著帶領百官和皇權相爭的天然歷史屬性;
可在大燕,
燕皇說什麼,
趙九郎就做什麼,
燕皇要什麼,
趙九郎就給什麼,
燕皇的意志,就是他趙九郎的意志,同時,趙九郎也會想法設法地去“鞭撻”百官,讓他們一起跟上。
相權,在趙九郎這裡,完全屈服於了君權。
但等到燕皇入後園後,宰輔的能力和勢力,才真正地浮出水面。
這位能在大燕世家門閥林立時被燕皇從寒門之中提拔為相,歷經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伺候這樣一位君主而一直屹立不倒的相爺,怎麼可能是一位簡單的人物?
眼下局面,
伐楚之後,大燕艱難,晉地艱難,舉國上下,在結束了對外戰爭勝利的愉悅慶祝之後,開始為“窮兵黷武”去還債。
權力鬥爭的局面,並未出現;
無論是太子還是六皇子,都在這時候控制著雙方勢力,不去碰撞,一心為國。
一是畢竟哥倆都姓姬,這江山,最後誰真的坐下去,現在誰都不好說,但無法否認的是,他們都能拍著胸脯說,這是祖宗家業;
二是因為老子畢竟還在,老子一天沒駕崩,哥倆就不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棄大局於不顧掐起來。
但,
有些時候,
爭論,對峙,甚至,引發起類似黨爭的雛形,也是無法避免的。
這不是為了爭名奪利,而是真正的政見不一。
南望城原屬於銀浪郡,現在要改制,以南望城為郡城,設太守,以方便應付來自乾國三邊的威脅。
問題,就出在這裡。
太子的意思是,讓一名出身自軍伍實則走的文官路子,也就是另一個翻版許文祖的人來擔任,讓其代替許文祖當初的差事,繼續和老大配合,穩住那邊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