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不自知,不安分也就罷了,他不安分,也正常,甚至,我覺得燕國朝廷上頭,也能允許咱們這座王府有限度的不安分,畢竟,睡覺再踏實的人,難免也會翻個身不是?
可問題在於,咱們是晉人吶,燕晉之分,至少,得兩代人後,才能完全消弭掉。
這兩代人裡,咱們得低著頭,彎著腰,這是本分,懂麼?”
“我懂,哥。”
“不,但有些人,忘了本分了,又不敢站直了腰自己去伸手拿,反而明明是跪在地上的,卻喜歡擰著脖子,去摻和人家家裡的事。
他也不曉得,
撇開他那一層金光閃閃的身份,
他算個什麼東西?
他也配啊?”
“哥,你說的是?”
孫瑛吸了口氣,
道:
“這事兒,不要跟爹說,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我不爭了,反正爭不過,只求他燕人,別真像楚人那般,搞出個奴才什麼的東西,至少,給點兒面兒吧。”
“哥,弟弟我有些聽不明白?”
“明白?我就說明白與你聽,王府那兒,有人和燕京的人,搭上了線,他們在做夢呢,夢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飛起來,卻不曉得,在那提線的人眼裡,王府,也只是個玩物罷了。
這事兒,
你瞞著父親,找個機會,去告訴那平西侯爺一聲。”
“哥………”孫良慌了。
“怎麼了?”
“你這叫我去告訴,豈不是咱們也摻和進人家家裡事兒了麼?”
“呵呵,哎,呵呵………”
門板後的孫瑛這次是真的笑了,笑裡帶淚,
道:
“雖然哥哥我現在這麼慘,是那位侯爺造成的,
但這次,
哥哥我就還真賭他平西侯命硬,
賭這以後的晉東,
就是他侯府的天下!”
…………
冉岷騎著馬,領著巡城司十二衙所有甲士,向著王府,浩浩蕩蕩地開赴。
燕人對晉地的統治,尤其是對重城,講究個內實外虛。
凡上得了檯面的城池,其外部,必然有軍寨所駐,通常情況,軍號是對等的,就比如這穎都城,四門大營,晉營燕營二對二,但實則晉營兵馬人數是燕軍的兩倍到三倍。
但在內城裡,以巡城司為代表的一系原本該屬於治安衙門的序列,則基本清一色的燕人擔任,就算是會吸納一些晉人進來,也都是早早地就投了燕相對於是自己的人。
所以,這就使得在燕地,只能相當於衙役的巡城司,在晉地,兵甲器械,那是一等一的優秀。
冉岷現在是巡城司的都尉,根據燕人同職不同等的官位劃分,其現在的官階,其實不遜那些在外的守備。
這種同職不同等相當於虎頭城的護商校尉和燕京城的守門校尉之間的區別。
曾幾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