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躺在血泊之中,
在先前一輪和北羌騎兵的衝撞之中,他丟了一條胳膊。
戰馬的快速賓士,可以給騎士帶來更大的攻擊性,你甚至不用揮舞馬刀,攥緊它,就能給予對方可怕的殺傷,但同時,對你也是如此,這作用,畢竟是相互的。
而眼下,
陳遠的胸膛位置,還有兩根長矛刺穿了過去,其整個人,是躺著的,但也不是完全地躺著,長矛的後杆,將其後背和地面,頂開了一段距離,等於是像牙籤一樣,串架在了這裡。
鄭凡來到陳遠的面前;
其實,他和陳遠沒什麼感情,這個人,甚至曾勸說過陳陽,對自己行黃袍加身之舉。
他算是個忠臣良將麼?
按照嚴格的道德癖來看,他不算,真的不算。
但正如李富勝、許文祖他們當年也曾攛掇過鎮北侯造反當皇帝一樣,這並不能影響他們現在是一心為大燕的定性。
有些事兒,想做,和沒做,是完全不同的。
再者,
這種事對他平西王而言,又有什麼干係?
“王爺……”
陳遠咧開嘴,在笑,但血沫子卻不停地湧出。
鄭凡拿起了烏崖,對著其胸口,直接刺了下去。
烏崖是一把寶刀,削鐵如泥,更何況此時陳遠的甲冑,早就破損不堪了。
刀,
刺入了體內。
在這個時候,其實已經不用過多的話語,而且,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我沒看到王爺您穿上龍袍?
說我真沒想到會死在這裡?
說早知道就該……
沒意思,
說了也沒勁。
陳遠猛地僵直了身子,單手攥住烏崖刀身,讓刀口一轉。
“王爺……走好!”
隨即,
僵硬的身體鬆軟了下去,死了。
鄭凡抽出了烏崖,
看了一眼陳遠,
道;
“走好。”
緊接著,
鄭凡目光環視四周,
出寨時,
一萬鐵騎,
眼下,還能坐上馬背的,不足兩千人,且各個帶傷,人人浴血,其中不少人,註定支撐不了多久。
他們擊垮了北羌騎兵,也擊垮了一支乾國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