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八千鐵騎,赴死開路。
這是一個結,一直打在鄭凡的心裡。
以前的自己,或許覺得戰前鼓舞起士氣,只需要打贏這場戰爭,就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自己也是一直在打勝仗,只要能贏,自然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那一場,也是贏的,畢竟端掉了乾國上京;
但對於那場區域性戰役而言,
這些赴死計程車卒,並沒有戰勝面前的敵人,並沒有歡快地在戰後解開禁酒令後,喝著酒舉著敵人的頭盔載歌載舞地慶祝;
他們,只是為了自己開路,讓自己逃了出來。
當然,這件事並不是主因。
鄭凡是一個有道德的人,但他的道德,在很多時候只是為了自己舒服時,蓋在身上禦寒;
不需要時,可以毫無顧忌地丟在地上,也不嫌地上髒。
不再去做什麼戰前訓話了,
是因為已經不需要這麼做了。
還記得當年跟隨田無鏡出征時,那一道身著鎏金甲冑騎著貔貅的背影,為千軍萬馬所跟從;
不需要一言一語,
他策動了胯下坐騎開始衝鋒,
身後十萬鐵騎,自然緊隨其後,碾碎一切前敵!
當年鄭凡覺得,這是因為老田本身就是巔峰武夫,因為他自己很強,所以才敢衝鋒在最前沿;
等之後,
鄭凡才逐漸明悟過來。
不是因為老田衝第一個才起到這種效果,
事實上,
這和他衝第一個還是在中間亦或者留在後頭,根本就沒什麼關係。
士卒們只需要知道,他在這裡,靖南王在這裡,就足夠了。
他們願意不惜一切,擊穿前敵,讓自家的王爺,連刀都不用拔,這是他們的信仰,也是他們的狂熱。
劉大虎舉起手臂,
兩側前端的錦衣親衛,將旗幟舉起。
大燕黑龍旗,晉東軍雙頭鷹旗,再加上攝政王本人的大纛。
劉大虎又抽出自己的刀,橫舉。
其餘錦衣親衛,全部抽刀,舉於身側。
隊伍,依舊保持著前進,但那種令人窒息的氛圍,已經降臨,宛若暴風雨來臨前,那令人難以忍受的悶熱,讓人情不自禁地去期盼接下來的雷鳴。
距離發生激戰的城牆位置,越來越近了,周圍的輔兵、民夫以及待上陣替換計程車卒,也越來越多。
楚人的上一輪攻勢,剛剛結束,很多人都在喘息。
然後,
他們看見自家王爺,騎著貔貅,行於最前列,後方,是王爺的錦衣親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