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被我騙的人,敵人還好,自己人的話,其實有不少是心甘情願地被騙的。
老子腦後有反骨,幾乎就是明擺著的事兒;
頭兩年剛甦醒,演技自以為精湛,實則生澀得很。
先帝曾給我一塊牌子,讓我沒事兒做時可以去湖心亭看看三皇子;
老鎮北王在御花園裡請我吃烤羊腿,問我問題,我自以為回得精妙,但人家過後馬上就想把我要回到鎮北軍裡去?
真的只是看我是北封郡人氏就惜才了?
老田最早時,也是在故意地磨我的性子。
呵呵,
都是千年的狐狸,我卻拉著他們顯擺似的聊那聊齋;
等自己坐了王座後,再回頭看,才覺得自己當年,還是有些嫩了點。
感謝他們當年的不殺之恩,
今兒我鄭凡,
給先帝一個面子,
給老鎮北王一個面子,
給這些年來,跟隨著我出生入死的燕地兒郎一個面子,
給這大燕,
一個面子!”
四娘端著王服過來,幫鄭凡更衣。
攝政王的王服,早就脫離了藩王蟒袍的範疇,制式上,大部分都是沿襲著大燕龍袍的規制,連龍椅都捨得同坐的姬老六,自然不會吝嗇一套衣服。
王服主體是黑色,繡著金龍,配合著王冠,自有那麼一股子威嚴之氣流露而出。
不過,雖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但那是指光鮮靚麗的衣服,類似蟒袍王服以及龍袍這類的,反倒是更需要穿著者本身的氣場去撐起,否則就容易起反效果。
“如何?”
鄭凡看著四娘問道。
“威嚴肅穆。”四娘很認真地回答道,“夫君是名副其實的王。”
四娘後退兩步,仔細打量著自己的男人。
還記得當年為了讓鄭凡早日初進階,四娘用手曾幫忙刺激了一下;
那時的他,對魔王,對這世界,其實還有著很深的戒備與警戒,往往是強打著的鎮定。
現在,
自己的這個小男人,人到中年,也終於完成了蛻變與沉澱,四娘心裡,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
彷彿這一切都是在一夜之間發生,又彷彿這些年來一點點的改變,都是這般的真實。
她從為否認過自己對男女之情的無感,
就是兒子生了下來,她也會嫌煩;
可或許,
夫妻夫妻,
就是這樣的一種陪伴吧,僅僅說一起陪伴變老,實在是太簡單與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