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面前摺子裡,出現了這麼一個單純的……蠢貨。”
蠢得那麼真實,蠢得那麼純粹,
甚至,
蠢得有些可憐;
身為部族的少主,因幾個饅頭而死,哪怕是帶餡兒的饅頭,也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主上,無論什麼時候,這世上,能懂得進退,識得時務,通曉大體的人,總歸是少數,蠢貨,永遠是多數。
再者,以主上如今的身份與地位,能接觸到您的以及您能接觸的,也都是人中龍鳳了,普通的蠢貨,他也很難有機會在主上您面前有露臉的機會。
而且,他不是要那幾個饅頭,只是人上人覺得做習慣了,哪怕整個海蘭部也是咱王府拴在雪原上的一條狗,但在雪原上,海蘭部已經是如今最大的一批部落之一。
饅頭,是次要的,主要還是他的狂妄,過了底線,可偏偏自己又沒過底線的資格。”
“瞎子,你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在反諷我?”
“屬下不敢,咱們當年,狂歸狂,傲歸傲,但在實力沒成熟前,主上您下跪的次數也不少,那會兒做事時,也不敢逾矩。”
如果是別人當著上位者的面揭短,怕是很難有好下場了。
就如同陳勝吳廣起義後,投奔而來訴說當年一起當黔首故事的那幾個同鄉。
但瞎子不同,聊這些,只能叫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了。
“說白了,像皇后孃家那爺倆知道本分知道分寸的人,還是少數中的少數,絕大部分人,驟得高位,還是很難不飄的。
這一次,也挺合適,主動有人送腦袋來祭旗,也省的再去找了。”
鄭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
“海蘭陽穀老了,海蘭忠還年輕,你說,咱會不會再養出一個野人王來?”
“主上,您是對仙霸沒有信心呢,還是對天天沒有信心呢?
退一萬步說,
還有咱們的霖兒。”
“呵呵,是是是,下一輩已經成長起來了,咱們,也就能放開手腳好好玩玩兒了。”
鄭凡和魔王們,其實從未真的考慮過什麼千秋萬代;
但如今建立起來的基業,要是人死業散的話,也未免過於可惜,畢竟也是有些些感情。
好在,下一代的成長與接班,可謂極其強勢,根本就不用擔心繼承者的問題。
陳仙霸這個人,重豪氣,一定程度上,他其實才算是靖南王的另一種復刻;
在預言中,他率軍打崩了乾國,將大乾打成了南乾,之後更是為燕國力戰而死;
如今,更是在自己身邊養了這麼多年,品性上,沒問題。
至於天天,就更不可能有問題了。
而自家的那個崽子,
雖然自己這個當爹的喜歡閨女要勝過兒子,但不可否認的是,自家那個兒子絕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主兒。
馬車在此時停了下來,
鄭凡起身,走出了馬車,掀開簾子,來到了外頭。
馬車一側道上,
海蘭陽穀與海蘭忠跪伏在那裡;
海蘭陽穀身上有病,如今近乎是依靠在兒子的身側以保持些許的平衡,海蘭忠則嘴唇泛白乾裂,顯然跪了好一會兒了。
見王爺走了出來,海蘭陽穀馬上跪直,磕頭下去。
“王爺……奴教子無方,請王爺治罪。”
海蘭忠則拳頭砸中自己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