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成想,今兒個新郎官在大婚之日,竟然帶著新娘子來接人了,先前那老姐們兒派人傳話,給出了一筆婚慶銀子,但再次拒絕了跟他回家。
這新郎官執拗,
就帶著新娘子在門口跪著了;
還說,
說他這條命,一半是王爺給的,日後但凡王爺所需,他將不惜為王爺豁出這條命;
另一半的命,是阿母給的,自己如今成年,既已大婚,家中怎能沒有阿母坐在那裡吃一杯新媳婦奉的茶?
說那老姐們兒不出來,他今日這婚,就不結了。”
李掌櫃聽完後嘆了口氣,有些唏噓地感慨道:“這新郎,倒是個忠義之人。”
說著,李掌櫃看向身側的吳兆年。
吳兆年伸手輕輕拍了拍窗邊,
此時,
似乎是新郎的堅持甚至是“威脅”,
終於讓那位無法拒絕下去了。
從賞月樓裡,走出來一位明顯有了些年紀的女人,新郎官和新娘子起身,將她送到了另一頂轎子上。
隨即,新郎翻身上馬,意氣風發地向四周喊道:
“今日起我周長安,娘和媳婦兒,就都有了!”
“好!”
“好樣的!”
四周圍觀的奉新城百姓發出了稱讚之聲,倒是沒人去譏諷嘲笑什麼。
吳兆年記得,當年曾有一位乾國的大官為躲避仇家迫害,流落到島上,當了自己三年的老師後病故。
他曾對自己說過一句話,至今都記憶猶新。
他說,所謂的路不拾遺,民風淳樸,上下有信,忠孝禮儀,都是在活水中養出來的,而大乾,已然是死水一潭之姿態了。
且看如今奉新城之民風,再看當下燕國之勢,晉東之勢,吳兆年終於理解了那位老師這句話的含義。
自己北上時,遇到了自己的阿弟吳襄,自己那個倒黴的弟弟,曾在乾國時被平西王所俘,後又得放生。
在阿弟的形容裡,平西王爺是一個真正的梟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自入晉東以來所見所看,哪裡是什麼梟雄,翻遍史書,又有哪家開國君主在發家立業時,能有這位平西王爺這般踏實穩固的?
可惜了,
燕晉之地太遠,吳家又在海上,此等投注之機會,不是吳家願不願意湊上去的問題了,而是人家,屑不屑在此時正眼瞧你?
思慮之間,吳兆年這才留意到李掌櫃還在看著自己,當即笑道:
“是個好男兒啊。”
……
“是個好孩子。”
王爺正在練箭,聽著肖一波彙報著今日奉新城發生的一些新鮮事。
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王爺又問道;
“他丈人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