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道人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隨即,
盤膝坐了下來。
“山間不知歲月,人間這十年,竟有了滄海桑田的味道。”
似乎還是覺得鼻子不舒服,道人又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臉,而後,臉上出現了一個缺角。
“嘩啦!”
他將自己的麵皮,撕開。
麵皮之下,倒不是什麼猙獰的面孔,依舊是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但卻有著一種異樣的慘白。
嬌嫩的面板,露在外頭後,當即自空氣裡,察覺到一種灼燒感,道人也露出了略顯痛苦的神情。
稍作調整後,
道人用右手的指甲,將自己左手掌心劃破,而後,貼在了地磚上。
“無根之嬰,無根之靈;
是先天殘缺麼?
不,
不,
不是。
先有才有缺,無根浮萍亦初有根。
可這個,
是從無中來,無中來呀!”
其實,
道人來到這裡,真的只是來看看。
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絕不會少。
乾國的後山,本有一塊匾,乃乾國太祖皇帝親筆所提,因乾地煉氣士之風盛行,故而在天家加持之下,太祖皇帝希望以煉氣士一脈,鞏固趙家皇權不衰。
天家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和煉氣士互補的;
所以,後山初立時,乾人本意立起一座天下煉氣士祖庭,但開山門那一天,傳說有大能自雲海之中顯現,降神雷擊裂了那塊“祖庭”之匾額。
也因此,後山雖然實際上是當下煉氣士正宗所在,但“祖庭”二字,不會再在山門內提起,畢竟,天知道到底哪個犄角旮旯裡,還藏著什麼真正的大人物。
劍聖也曾說過,所謂的四大劍客,並非說真的只有四個劍術最強之人,其在江湖中行走半生,也曾遇到過兩三個在劍道天賦和境界上,不遜自己的劍客,卻名聲不顯。
最直白的一點是,
劍聖開二品,是借來的;
九品到三品,差不離是當下各條路的一個總稱,天下萬法,近乎都以此來衡定,如果說二品,是隻能借用下來,那一品呢?
難不成,只是為了留白?
劍聖從當年於雪海關前第一次強開二品,差點丟了性命,到現如今,動輒對決時,面對懶得去糾纏的對手就直接開二品;
再者,那位凡事都略通一二的存在;
二品開著開著,慢慢習慣後,誰知道以後到底能不能就直接在這個境界站住呢?
而一旦站住了,站穩了,抬頭,再往上看一看,興許又能有所發現呢?
道人的名姓,其實自己早就不在意了,連道號,有和沒有,並無區別;
但說到底,他畢竟是和藏夫子一個年代的人。
他來這裡,
只是因為好奇,出關後,本想找人聊聊天,誰曉得沒能找到,所以,就出來走走,這走走,真就是單純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