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有些遲疑,遲疑自己現在要不要找一把刀自己把脖子給抹了?
田無鏡搖搖頭,
道;
“跑了就跑吧,也跑不遠,我去追就是。”
“無鏡,你要去追?”
“對,他往哪裡跑,我,就往哪裡追。”
“那兔崽子現在估摸著已經被嚇破膽了,旁的部落怕是也不敢收留他,你要是去追,他大概真的一路往西邊跑。”
“那我就,一路向西追。”
李梁亭舔了舔嘴唇,
笑了笑,
道:
“那倒是期待他能儘可能地跑遠點。”
田無鏡伸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殘破甲冑,有些地方,甲冑破損處還和血肉粘合在了一起,卻也被田無鏡直接撕扯開,丟在了地上。
靖南王伸手指了指鎮北王身上的甲冑,
道;
“我的甲壞了,你的甲倒是幹整,反正你也要死了,卸下,給我用吧。”
“哈哈哈哈哈。”
李梁亭點點頭,
道:
“那我也算是借你的光了,來人,替本王卸甲!”
“喏!”
“喏!”
鎮北王翻身下了貔貅,張開雙臂,兩側甲士幫其卸甲。
李梁亭知道田無鏡一路向下追下去,是個什麼意思,
因為,
大燕的靖南王,
根本就沒有回頭路。
甲冑卸下,李梁亭指了指自己的兒子,道:
“下來,幫你田叔叔著甲。”
李飛馬上走了過來,開始幫田無鏡著甲。
看著田無鏡身上的傷口,有些地方,甚至可見骨刺露出皮肉,卻被肌肉和氣血封鎖,不至於有鮮血溢位;
這種傷勢,讓李飛有些頭皮發麻,換做其他人,這會兒估計早就倒在地上嗷嗷不起了,不,甚至可能連嗷嗷都做不到了。
但大燕的南王,卻依舊面色平靜,彷彿根本就沒把這些傷當一回事兒。
披甲時,甲冑觸碰到傷口,南王眉頭也沒皺一下。
“多謝無鏡叔叔昨晚的救命之恩。”李飛小聲道。
田無鏡沒理會。
穿上一身也不知道從哪個蠻族死去貴族身上扒拉下來的毛皮衣的李梁亭上前就是一腳踹上自己兒子的屁股,
罵道:
“輕飄飄的一句謝謝就能完事兒了?你無鏡叔叔會在意你這句謝謝?你無鏡叔叔難不成還想要你感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