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跟他們說:存錢,是為了以備日後不時之需,到該用時就得用,不能沉浸於單純存錢的快樂裡不可自拔。”
“是啊。”鄭凡點點頭。
瞎子從袖口裡取出一份摺子,遞送到了鄭凡面前,道:
“主上,這是屬下昨晚熬了一宿做出的預算和規劃,咱家底子最多能出多少糧草軍資,最多能出多少兵馬,屬下都在這裡統算出來了。
家,是要保的,但這口氣,也是必須要出的。”
緊接著,
瞎子又取出一份摺子,也遞送到鄭凡面前:
“這是屬下建議以主上名義發給朝廷的所需調動的朝廷兵馬以及朝廷能夠承受的後勤補給數額,屬下不通兵事,但主上您看了這個應該能自己估算出這仗要打的話能打多大規模和能打多久。”
瞎子又取出第三份摺子,遞送到鄭凡面前,道:
“這封摺子,主上您想發的話,可以發朝廷,這是斥責兵部胡亂用人的,冉岷的人事上可能會牽扯到許文祖,乃至背後的皇帝;
但欽差這件事上,確實是可以真的發作的。
另外,屬下今早就命人將咱王府門口的兩尊石獅子給細細擦拭了一遍,還打了蠟。
主上可以先以這封摺子表達自己的不滿,先在開戰之前,替軍頭子們說句話以招攬人心,再可以等第一個宣旨太監給咱那石獅子染個喜慶色。
這之後,主上再仿靖南王舊事出山,這樣,面子底子,就都有了。”
鄭凡沒開啟摺子,而是低頭看了看,然後,又抬頭看了看瞎子。
瞎子攥了下拳頭,
道:
“主上請放心,無論您想做什麼,屬下,都會永遠第一個堅定地站在您這邊;因為屬下從一開始就認可……您的審美。”
鄭凡點點頭,示意自己聽進去了。
隨即,
鄭凡又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塊鴨肉送入嘴裡,吃了後,吐出骨頭。
道:
“這鹽水鴨做得,其實不是很地道。”
“是,屬下也這般覺得,有點膩。”
“對。”
瞎子笑了笑,他瞎,所以無法捕捉到他的目光。
“白天睡覺時,我做了個夢,夢裡頭啊,李富勝渾身是血地站在戰場上,他看到了我,他對我喊:
鄭老弟啊,哥哥我這次,可是殺過癮嘍。”
平西王爺站起身,
伸了個懶腰,
又打了個呵欠,
用一種似乎沒睡足在吃飽後睏意又襲來的倦怠語氣道:
“呵,他殺過癮了;
行吧,
那下面,
該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