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王府律法嚴苛,事實上,大燕軍中,本就有這個法律,一支軍隊,最怕的不是敵人多強大,而是內在的不團結,士卒私鬥,本就是大罪,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營嘯。
這時,
叫冒山的野人男子開口道;
“王爺,不是械鬥,是我丈人……丈人說這是他們張家的風俗,姑爺第一次上門時,得被丈人打一頓,吃了打,記了打,以後才不會欺負家裡的閨女。
我……我們是說好了的。”
鄭凡的目光,微微眯了一下。
這個野人青年,很不簡單。
首先,一口流利的夏語,就已經很有能耐了。
王府麾下的野人軍隊,早先是收納的雪海關以北的野人部族,並非是天斷山脈裡那些靠著晉地的熟野人部族。
其實,熟野人部族已經不能算野人了,因為他們可能早就說的是夏語,卻壓根不會說野人語。
早些年,擱苟莫離崛起前的那個時代,會說夏語的野人,往往能在往返晉地和雪原的商隊裡混一個不錯的位置,苟莫離最早就是幹這個的。
再者,他被綁了,結果能有一群野人袍澤拿著刀,要來救他,證明這個冒山雖然年輕,但在袍澤那裡有很高的威信。
最後,就是這臨場反應了。
打,已經被打了,恨,應該恨吧,任何一個大老爺們兒被這般羞辱抽打,怎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但他……
“冒山。”
“屬下在。”
“你讓孤想到了一個人。”
冒山不敢跟著說話,只是低著頭。
“讓孤想到了,金術可。”
“屬下怎能和金大將軍相比,屬下……”
鄭凡目光落在了那邊跪著的張達身上,道:
“是這麼回事兒麼?”
張達是蠢了點,但並不是個傻子。
在掉腦袋和認親二者之間權衡時,他還是能分得清該選哪個的,尤其是王爺剛剛所說的“金術可”,這是怎樣的一種評價?
如果說王爺是黔首崛起的神話,那麼在晉東,王爺之下的另一個神話,就是金術可創造的。
刑徒部落出身的金術可,一步一步走到了正印總兵官的位置,身上還有大燕的爵位在,擱以前,真的讓人難以想象。
“回王爺的話……是……是這樣的……是……”
大家都知道這是騙人的,
但問題是,
你得看那位被你騙的人,他願不願意。
“這次調兵去範城,你在呢?”鄭凡問道。
“回王爺的話,屬下在。”
“現在,還能去麼?”
“能去!”冒山堅定道。
“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