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來啦。”老何頭微微彎了彎腰。
知道身份的,看這模樣倒能品出一種“不卑不亢”,
但不知道身份的,
就比如這老廣頭,
哼了一聲,
道:
“老何頭,不是我說你,哪裡有當泰山的見到姑爺還起身的,天底下,就沒這個規矩。”
隨即,
老廣頭又斜著眼瞥了姬成玦一眼,見這小子還真就這麼平靜地受了,更是氣道:
“甭管在外面是幹什麼營生的,坐衙門還是跑生意的,也得懂個禮數不是,真當自己是萬歲爺了不成?”
姬成玦點點頭,道;“您說的是。”
見姬成玦沒皺眉也沒生氣,老廣頭也就沒再發火,他這個人就這樣,認死理,也踐行這個理。
再者,他孫女嫁進的何家,眼前這個又是何家的姑爺,其實大家離得很遠,都不算是啥親戚。
“坐。”
老廣頭倒是有股子“威勢”,
主動又翻正回一個酒杯,倒了酒。
姬成玦順勢坐了下來,老何頭也就跟著坐了下來。
老廣頭沒再具體地問姬成玦做什麼的,家境如何,他打聽過了,這個姑爺和老何家關心也不親近,平日裡也不來往,就是自己孫女和何初那小子成親時,人家也沒親自過來赴宴,明明都在這燕京城裡,又不是什麼天南海北,不來,就證明疏遠,就沒什麼好套近乎的。
他也是有脾氣的,只和老何頭親近。
“對了,我剛說到哪兒來著?”
“忘了,忘了。”老何頭馬上說道。
“哦。”
老廣頭拍著自己的額頭,開始回憶。
老何頭可不敢讓老廣頭回憶起來,
先前這老哥在跟自己說著新君比先皇更苛刻宗室來著嘞!
“啊,又打了勝仗了,哈哈哈。”
老何頭改變了話題方向。
老廣頭也就不思考了,就著話頭說下去,點點頭,道:
“是啊,平西侯爺到底是靖南王爺的關門弟子,而且早早地就戰功赫赫,封的可是軍功侯爵,比咱那大爺,可貨真價實得多哦。”
先皇在時,宗室們稱呼大皇子為大殿下;
先皇駕崩了,六殿下繼位,那麼宗室就稱呼大皇子為“大爺”了。
大皇子那軍功侯和平西侯的比起來,確實有水分,這連大皇子自己都承認的。
朝野上下的共識,
對乾國的任何戰功,就算你沒誇大其詞,也得在事實基礎上先行縮水個一半,就這一半,還是給面子的。
“殺了一個柱國,活捉了一個大將軍,嘖嘖。”老廣頭壓了一口酒,又拿起一塊茶幹丟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繼續道,“擱在乾國,就相當於平西侯爺又殺了兩個乾人的三邊都督,嘿嘿,兩份大爺的封侯的功績。”
姬成玦提醒道:“還活捉了楚國攝政王的一個親弟弟,排行老八。”
“哦,是麼?你這訊息可夠靈通的啊,不過啊,這活捉了宗室,也就圖個彩頭,實則沒個屁用。就說我吧,我也是個宗室,活捉過去了,有用麼?